模考成绩张榜那天，我故意绕到公告栏最前面。红底黑字的排名表上，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年级第五的位置，而林子琪的名字，跌落到了百名开外。

路过的同学都惊呆了。有人指着我的名字揉眼睛："苏秦冉？她不是上次月考还在三百名徘徊吗？这进步也太吓人了吧！"

"天哪，她手里还拿着奶茶呢！说好的学霸都要戒糖呢？"

我吸着珍珠奶茶，眼角余光瞥见林子琪站在人群外，脸色惨白如纸。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头发乱糟糟的，和前几天那个光鲜亮丽的"学神"判若两人——想来是我这阵子顿顿大鱼大肉，她那边的"天平"已经开始失衡了。

正看着，教导主任突然走过来拍我的肩膀："苏秦冉，这次进步很大啊！尤其是数学，从上次的82分到这次的135分，是不是有什么学习秘诀？"

我笑了笑："也没什么秘诀，就是突然想通了，与其纠结吃什么会胖，不如踏踏实实做题。对了主任，我想申请重新加入奥数班，不知道还能不能进？"

上辈子林子琪就是趁我退出奥数班后，顶替我的名额拿了竞赛奖。当时她还假惺惺地劝我："冉冉你数学基础差，去了也是跟不上，不如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

教导主任眼睛一亮："当然可以！正好下周六有场选拔赛，你准备准备。"

我刚点头，就听见林子琪在后面喊："主任！我也想参加选拔赛！"

主任皱了皱眉："你上次奥数模拟考才刚及格，还是先把基础打好再说吧。"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奶茶，突然尖声喊道："苏秦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不能吃甜的，还天天在我面前喝奶茶！"

周围的同学都愣住了。我慢悠悠地吸了口奶茶，笑得无辜："这就奇怪了，我喝我的奶茶，关你什么事？难道你的嘴长在我身上？"

她突然冲过来想抢我的奶茶，我侧身躲开，她没站稳摔在地上，新买的运动鞋蹭破了一大块皮。看着她坐在地上掉眼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上辈子她看着我被同学嘲笑胖、被老师批评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得意？

放学路上，我买了支冰淇淋，刚撕开包装，就看到林子琪蹲在路边哭，旁边放着半盒吃剩的炸鸡。看到我，她慌忙把盒子往身后藏，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我咬了口冰淇淋，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你是没做错，只是搞错了一件事——我的人生，从来不是你的天平砝码。"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惊恐。我笑着挥挥手，转身往家走。

我刚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咽下去，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短信：【检测到目标苏秦冉行为异常，天平系统平衡值跌破临界点，宿主林子琪将在24小时内体验目标近期10%的负面状态】。

我挑眉——这系统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上辈子它藏得可严实，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倒霉事全和这破系统有关。

正想着，林子琪的电话打进来，声音抖得像筛糠：“冉冉……我、我好像过敏了……”

“哦？”我咬着冰棍听她讲，“吃什么好东西了？”

“就、就是昨天那半盒炸鸡……”她带着哭腔，“可我以前吃从不过敏的！还有我脸上突然长了好多痘痘，痒得要命……”

我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笑出声：“巧了，我昨天也吃了炸鸡，还喝了冰可乐，现在好得很呢。”

挂了电话，我翻出上辈子被我藏在床底的竞赛笔记。刚翻开第一页，就听见窗外传来“哐当”一声——林子琪骑电动车路过，车链子掉了。她蹲在路边费劲地装链子，手上沾了满是油污，新买的白衬衫蹭上了泥点，看起来狼狈极了。

这场景看得我心情大好。上辈子我熬夜刷题时，她总能准时收到“学霸笔记”；我节食减肥时，她的体重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就连我攒钱买的新裙子，穿到她身上都比我合身。现在倒好，我不过是正常吃饭、正常学习，她那边就状况百出。

第二天上学，林子琪戴着口罩来的，露在外面的眼睛红肿着，走路一瘸一拐——听同桌说，她早上起床发现脚踝莫名肿了，像是被蚊子叮了几十个包。

早读课上，老师抽查背诵。我流利地背完整篇古文，赢得一片掌声。轮到林子琪时，她刚开口就卡壳了，脸憋得通红，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明明昨天背了一整晚的……”

老师皱眉让她坐下，她却突然指着我尖叫：“是她！是苏秦冉搞的鬼！她肯定对我做了什么！”

全班同学都惊呆了。我放下书，笑得坦荡：“我倒是想对你做什么，可我一没碰你，二没骂你，总不能我背得好，也成了错吧？”

她突然冲过来想撕我的笔记，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撞到桌角，口罩掉了下来——露出一张长满红疙瘩的脸，和我白皙光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下课时，我听见她躲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对着空气喊：“系统！你快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我要完了！”

周围路过的同学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我靠在栏杆上，看着她对着虚空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一切，不过是系统给的泡沫。而我靠自己挣来的阳光，比任何系统都可靠。

放学时，我看到林子琪蹲在操场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体检表，上面写着“体重骤增5kg”。她抬头看见我，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系统提示音适时在我手机响起：【宿主状态持续恶化，天平系统即将解绑】。

我没理她，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奶茶店飘来甜香，我摸出手机下单，备注多加珍珠—

系统解绑的提示音在我手机里响起时，我正在奥数选拔赛的考场上。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里，隐约能听见后排传来的抽泣——林子琪正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掉眼泪，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辅助线，却连第一步都解不出来。

监考老师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她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突然把笔一摔：“我做不出来！这题根本不是给人做的！”

全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我低头继续答题，嘴角忍不住上扬——上辈子这道题是我的强项，她靠系统抄走我的思路拿了满分，如今没了外挂，原形毕露了。

收卷时，林子琪死死盯着我的试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提前知道答案？！不然你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快？”

她的指甲掐得我生疼，我用力甩开她的手：“要不要让老师看看我的草稿纸？每一步推导都清清楚楚，不像某些人，只会对着题目发呆。”

老师把她拉开时，我瞥见她校服口袋里露出半张纸，上面用红笔写着“系统解绑倒计时：3小时”。看来这破系统也知道自己要凉了。

下午成绩出来，我以满分拿了选拔赛第一，林子琪排在最后一名。教导主任拍着我的肩膀笑：“苏秦冉这是彻底开窍了！下个月的省赛就靠你了。”

我刚走出办公室，就被林子琪堵在楼梯口。她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痘痘还没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为什么？”她声音嘶哑，“系统说只要我保持对你的压制，就能一直顺风顺水，为什么现在反过来了？”

“因为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我看着她，语气平静，“你靠系统偷来的美貌、成绩、好运，本来就不属于你。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物归原主？那我呢？我本来可以……”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肚子蹲下去，脸色惨白如纸。我想起早上路过她家时，看到她妈妈拿着体检报告哭——长期靠系统维持的虚假平衡，早就把她的身体搞垮了，低血糖、内分泌失调，全是上辈子我受过的罪。

“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我问。

她抬头瞪我，眼神怨毒：“不用你假好心！”

我没再理她，转身下楼。刚走到一楼，手机又响了，还是那条陌生号码：【系统解绑完成，所有异常状态已清除】。

抬头时，正好看到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竞赛准考证，突然觉得浑身轻快——没有系统又怎么样？没有虚假的平衡又怎么样？我靠自己挣来的每一分成绩，吃下去的每一口美食，都是实打实的幸福。

路过校门口的奶茶店时，我又买了一杯珍珠奶茶。吸管插进杯子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林子琪的尖叫，大概是又遇到什么倒霉事了吧。

我没回头，吸着奶茶往前走。这辈子的路还长着呢，我可没空总盯着别人摔跟头。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