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束在屋内扫过，林知夏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宋亚轩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刘耀文站在门口，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们在B区实验室布置了人手。"刘耀文压低声音，"但我们还有十分钟。"
男人突然伸手掀开窗帘一角，远处有黑影在移动。他皱眉："他们来得比预想快。"
程野迅速收拾背包："现在怎么办？"
"从后门走。"男人指向厨房，"绕到后巷。"
林知夏刚要动，忽然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宋亚轩贴着墙边挪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他的手指关节泛白。
"等等。"刘耀文突然抓住他手腕，"我有话说。"
宋亚轩回头，眼神凌厉。
刘耀文看向林知夏："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相信吗？"
林知夏盯着他眼角的伤痕："你在乎我父亲的下落？"
"不只是这个。"刘耀文声音发涩，"当年实验失败后，我被送去了另一家机构。但我知道父亲一直在找你。他发现数据有问题，就想毁掉它。可组织不允许。"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所以呢？"宋亚轩冷笑，"你现在又站在这儿，是想当英雄还是叛徒？"
刘耀文咬紧牙关："我只想阻止他们。这一次。"
男人突然开口："我们没时间了。"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我相信你。"
宋亚轩猛地转头看她。
"但如果这是个陷阱，"她直视刘耀文的眼睛，"我会亲手了结这一切。"
刘耀文点头："我明白。"
"走！"男人一脚踹开后门。
冷风扑面而来，雨点打在脸上生疼。林知夏被宋亚轩拉着冲进雨幕，脚下的积水溅起一片水花。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她耳边飞过。
"快！"刘耀文在前面带路，"穿过这条街就是地铁站。"
程野扶着气喘吁吁的林知夏："还能跑吗？"
她点头，喉咙里泛着血腥味。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咸涩难忍。
前方忽然亮起刺眼的手电光。几人急刹，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
"包围了。"男人低声说。
"后退！"刘耀文拽着林知夏转身，"去地下室！"
他们折返冲进一栋废弃大楼。林知夏的鞋跟卡在地缝里，整个人往前栽。宋亚轩及时扶住她腰，两人重重撞在墙上。
"没事吧？"他喘着气问。
林知夏摇头，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她抬头，对上他焦急的眼神。雨衣下的脸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别松手。"她说。
宋亚轩握紧她的手："永远不会。"
刘耀文已经撬开地下室的门："快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雨声和喧嚣。程野打开手机照明，昏黄的光线里能看到墙上斑驳的霉迹。
"这里通向地下三层。"刘耀文指着楼梯，"但电梯已经被切断电源。"
"走楼梯。"男人率先往下。
林知夏数着台阶，越往下空气越潮湿。第27层时，她开始喘不过气。宋亚轩扶住她胳膊，指尖冰凉。
"坚持住。"他说，"马上就到了。"
第32层，走廊尽头亮着微弱的灯光。刘耀文示意大家噤声，慢慢靠近。
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坐在桌前，手里攥着一支注射器。几个穿黑衣的人守在门口。
"那是张教授。"刘耀文低声说，"她手里的是基因稳定剂。"
"有什么用？"林知夏问。
"如果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刺激，这药能保住你的意识。"他说，"但只有一支。"
宋亚轩突然抓住林知夏手腕："你不会真打算进去吧？"
她看着玻璃后的女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不行！"他声音沙哑，"太危险了。"
"可我必须知道真相。"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就像你当初必须去查数据一样。"
宋亚轩眼神一痛："所以你会做同样的事？"
林知夏看着他，雨水顺着下巴滴在领口。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潮湿的空气，也是这样冰冷的触感。
"但现在我们在一起。"她轻声说，"不是吗？"
宋亚轩喉结滚动，最终没有说话。
刘耀文推开门："我来引开他们。"
"等等！"林知夏拉住他，"小心那个注射器。"
他点头，闪身出去。瞬间，警报响起。
"快！"男人带头冲进去。
白大褂们反应过来时，程野已经扑上去。林知夏冲到桌前，张教授把注射器塞进她手里。
"记住，"她的声音颤抖，"必须在意识清醒时注射。"
林知夏还没反应，教授就被拖走了。宋亚轩护着她往后退，突然瞪大眼。
"小心！"
一个黑衣人举枪瞄准。林知夏本能地往旁边躲，却踩空台阶。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有人拽住她手腕。
是刘耀文。
他单手吊在栏杆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林知夏。雨水顺着铁栏往下流，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
"抓紧！"他咬牙。
林知夏拼命往上爬，终于抓住栏杆。刘耀文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下坠。
"不要！"她尖叫。
一只手及时抓住刘耀文的衣领。宋亚轩满脸青筋暴起，硬生生把他拉上来。
三人瘫坐在地上喘息。林知夏低头看掌心，注射器还在。
"谢谢。"她对宋亚轩说。
他没应声，只是把她搂进怀里。雨衣下的体温滚烫。
"你发烧了？"她惊讶。
"不重要。"他声音闷闷的，"只要你安全。"
刘耀文撑着墙站起来："我们得离开这儿。"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他们在爆破！"程野喊。
"快走！"男人拉起林知夏就往出口跑。
林知夏踉跄几步，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种熟悉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往脑子里扎。
"撑住！"宋亚轩背起她，"马上就好了。"
世界开始旋转。她看见刘耀文在前面开路，看见程野扶着受伤的男人。听见爆炸声，听见尖叫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是一片空白。
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林知夏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手臂上还留着针孔。宋亚轩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她的U盘。
她轻轻动了下手，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这不是普通的痛，而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醒了？"
刘耀文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在擦拭匕首，脸上带着疲惫。
"我……"林知夏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
刘耀文递来水杯："你昏迷了十二小时。"
"其他人呢？"
"都安全。"他说，"但情况不太妙。"
林知夏坐起来，瞬间头晕目眩。她看见桌上摊开着实验记录，最上方赫然写着：
——林知夏神经系统异常活跃，可承受最高级别刺激
——实验体存活率：7%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意味着什么？"
刘耀文沉默片刻："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完成实验。"
林知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断裂的瞬间，一滴血渗出来，在纸张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但我活下来了。"
"是的。"刘耀文看着她，"因为你比他们想象的更强。"
门外传来脚步声。宋亚轩端着托盘进来，脸色比昨天好些。
"喝点粥。"他放下托盘，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你看了？"
林知夏点头。
"那就该知道，"他坐下，握住她的手，"你不能再冒险了。"
"可数据还在他们手里。"
"我们会找到别的办法。"他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林知夏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想起昨夜他在雨中背着她的样子。那个总是温柔体贴的男孩，此刻眼神坚定得让人心疼。
"好。"她轻声说。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真的？"
"嗯。"她靠在他肩上，"因为你说得对，我确实需要你。"
他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发间。林知夏能感觉到他轻轻颤抖，还有胸口传来的剧烈心跳。
"永远都别放开我。"她说。
"永远不会。"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刘耀文立刻起身，手按在刀柄上。
"谁？"
"是我。"程野的声音，"有新消息。"
林知夏和宋亚轩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未完待续\]程野推开门时，带进一股潮湿的霉味。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指节发白。
"他们在追查U盘里的数据。"他把纸摊在桌上，上面画着复杂的路线图，"有人在暗网发布了悬赏令。"
宋亚轩的手指抚过地图上的红圈："这是……"
"三年前你父亲失踪的区域。"刘耀文接过话，"看来他们一直没放弃搜索。"
林知夏感觉太阳穴又开始跳动。她盯着那片红色区域，仿佛看见无数个雨夜在眼前重叠。注射器留下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
"我们要去那里。"她说。
宋亚轩猛地抬头，瓷勺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还在发烧。"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连站都站不稳。"
"但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林知夏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板上有些晃，"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送上门。"
程野忽然开口："我有个朋友在边境线。可以帮我们混进去。"
刘耀文擦拭匕首的动作停了："什么时候出发？"
"等天黑。"
宋亚轩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反对。"
"我知道。"林知夏走到他面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水味，"但这次你得相信我。"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上次你说相信我，结果差点死在实验室。"
"这次不一样。"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因为我有你在身边。"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水珠，在地上晕开水渍。
"计划很冒险。"刘耀文突然说，"但值得一试。"
暮色降临时，他们挤在一辆老旧的皮卡里。林知夏靠在宋亚轩肩上，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到了极限。
"别怕。"她握住他的手。
"我在害怕什么？"他扯出一个笑。
车窗外闪过斑驳的树影。程野的朋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正在开车，嘴里哼着走调的歌。
穿过最后一道关卡时，林知夏屏住呼吸。探照灯扫过车顶，像一把冰冷的刀。
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直到听见远处传来犬吠，车子才重新启动。
"到了。"男人停车。
他们钻进茂密的灌木丛。露水沾湿了衣角，泥土的气息混着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林知夏数着脚步，数到第137步时，听见宋亚轩在耳边轻声说：
"前面有光。"
果然，树影间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有人工建筑藏在深处。
"那是废弃的研究站。"刘耀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走近时才发现建筑周围布满铁丝网。林知夏摸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咔嚓一声剪开缺口。金属摩擦的声音让她后颈发凉。
宋亚轩突然抓住她手腕："等等。"
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半截烟蒂。还带着余温。
"有人来过。"
他们绕到后门。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室内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墙上贴着褪色的警示标志。
林知夏的手指拂过桌面，积灰下露出一行字：数据藏在通风管
程野立刻掀开最近的通风口。刘耀文打着手电往里照，金属壁上映出幽蓝的反光。
"这颜色不对劲。"他皱眉。
林知夏凑近看，突然觉得眼眶发酸。这不是普通的反光，而是全息投影的残留影像。她伸手触碰，画面立即闪烁起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
宋亚轩突然把她拽到身后。通风口里传出细微的机械运转声。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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