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醒重生
刀锋没入小腹的瞬间,李常茹反倒笑了,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糊住了视线。她听见拓跋余在喊她的名字,声音里有惊惶,可那惊惶里裹着的,分明是“棋子突然碎了”的烦躁。她太懂他了——就像他说的“只有你懂我”,可这份“懂”,最后成了杀死她的刀。
李常茹“拓跋余……”
她用气声唤他,后腰的旧伤和小腹的新痛绞在一起,像要把她碾碎,李常茹“你说过……等你登上那个位置,就给我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皇位,她想要的,不过是他回头看她一眼。可他画的饼太大,她傻得吞下了,还赌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算计、隐忍、甚至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最后连自己都成了棋盘上的弃子。
李常茹“你看……我输了。”
她笑出了泪,混着血,李常茹“输得一败涂地。”
意识飘起来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轻得像叹息:神秘人“后悔吗?”
后悔吗?李常茹望着宫顶断裂的琉璃瓦,想。她后悔的,不是那些阴私算计——在这吃人的深宅和朝堂里,那是她活下去的武器。她后悔的是,错把他的“利用”当“懂得”,错信了他画的大饼,为了帮他攀那权力巅峰,把自己活成了阴沟里的鬼;后悔爱上他这颗捂不热的石头,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能留住;后悔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地位”,把自己的底线、尊严,连同这条命,都押了上去。
李常茹“我后悔……”
血沫堵住喉咙,声音细若游丝,
李常茹“后悔爱上拓跋余,后悔……把自己和这泼天的欲望,都绑在了拓跋余的身上。”
神秘人“若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声音里带着点清冷的了然,
神秘人:从你第一次想‘凭自己活下去’开始——你要怎么选?”
李常茹“怎么选?”
李常茹的眼前,猛地闪过李长乐那张骄横的脸——她又在众人面前把茶水泼在自己手上,笑着说
李长乐“三妹妹手真笨”;
闪过自己缩在假 山后,攥紧拳头听着旁人议论李长乐“她啊,也就配给南安王殿下提鞋”;闪过铜镜里那个眉眼低垂、满身怯懦的自己。
若有下次……她要把李长乐泼过来的茶水,原封不动地泼回去;要让那些看轻她的人知道,她李常茹的隐忍不是懦弱,是磨爪的狼;要凭着自己的智谋,在这尚书府、这京城,杀出一条路来——不是为了谁的恩宠,不是为了谁的皇位,只是为了自己能站直了,活得像个人。
至于拓跋余?他的野心,他的大饼,他爱给谁给谁去。
李常茹“我要……为自己争一次。”
最后一口气散尽时,疼痛消失了。
再一睁眼,李常茹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闺房床榻之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她缓缓坐起,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明,意识到自己竟真的获得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回想起临死前的种种,拓跋余那看似惊惶实则烦躁的神情,自己在权力漩涡中的挣扎与落败,都如针一般刺痛她的心。但此刻,更多的是重生带来的坚定与决绝。
碧荷“小姐,您醒啦!”
丫鬟碧荷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李常茹醒来,惊喜地说道,碧荷“您昨日突然晕倒,可把婢子吓坏了。”
李常茹看着碧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碧荷对她忠心耿耿,最后还为了护她而死。这一世,她定要护碧荷周全。
李常茹“碧荷,我没事了。”
李常茹轻声说道,李常茹“你去帮我准备些纸笔,我想写点东西。”
碧荷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待笔墨纸砚备好,李常茹坐在桌前,沉思片刻后,开始奋笔疾书。她要把前世的经验和教训都记录下来,更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路做好规划。
她先细细梳理了李府中各方势力的关系。大房凭借着李长乐母亲叱云家大小姐的身份,以及其表哥叱云南大将军的权势,在府中向来趾高气昂。而自己所在的二房,虽不至于被完全压制,但也一直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至于李未央,她背后有着怎样的力量,又会对李府格局产生何种影响,都需要进一步观察。
接着,李常茹又想到了拓跋余。前世自己为他费尽心思,却落得悲惨结局。这一世,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被感情冲昏头脑,拓跋余的野心与权谋,她不会再参与分毫。她要专注于提升自己,依靠自己的能力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立足。
写着写着,李常茹突然想到李未央。前世她与李未央为敌,落得那般下场。这一世,她决定改变策略。李未央聪慧过人,若能与之交好,或许能为自己助力。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碧荷出去查看后回来禀报道:碧荷“小姐,是大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二小姐即将回府了。”
李常茹心中一动,这李未央的归来,将会是她命运转折的一个重要契机。她深知,李府即将因为李未央的到来而掀起一场风暴,而她,要在这场风暴中找准方向,掌控自己的命运。
李常茹“碧荷,帮我梳妆,我要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这位久别归来的二姐。”
李常茹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毅。
碧荷看着自家小姐,只觉今日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得应了一声,便开始为李常茹挑选合适的衣物,精心梳妆。
碧荷为李常茹挑选了一件淡粉色的罗裙,裙边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既显淡雅又不失端庄。在发型上,她将李常茹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簪,簪子顶端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当李常茹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时,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她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李府大门走去,去迎接那个即将改变李府格局,也将改变她命运的人——李未央。
一路上,李常茹回想起前世李未央初入李府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满心嫉妒与不甘,对李未央充满了敌意,处处与她作对,最终导致两败俱伤。这一次,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情绪,以理智和友好的态度去面对李未央。
快到府门时,李常茹看到李长乐已经站在那里,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几分傲慢与不屑。周围的丫鬟们簇拥着她,低声交谈着。李长乐看到李常茹走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道:李长乐“三妹妹今日倒是积极,平日里可没见你对这些事如此上心。”
李常茹并未生气,而是微笑着回应道:李常茹“大姐姐说笑了,二姐归来,乃是李府的大事,妹妹自然应当重视。”
李长乐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府中。李未央从车上下来,她身着素色衣衫,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她的眼神中带着历经磨难后的沉稳与从容,与记忆中的那个青涩少女判若两人。
李未央向众人行礼,说道:李未央“未央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各位姐妹。”
李常茹上前一步,亲切地说道:李常茹“二姐姐,一路辛苦,可算平安归来。妹妹盼你许久了。”
李未央微微一愣,似乎对李常茹的热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常,微笑着说:李未央“多谢三妹妹关怀,未央能回李府,实属万幸。”
李常茹注意到,李未央在回应时,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她明白,李未央对自己的突然转变心存疑虑,这也难怪,前世的自己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但李常茹并不着急,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相待,终能赢得李未央的信任。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碧荷忍不住说道:碧荷“小姐,您对李未央为何如此热情?她之前与咱们也并无太多交情。”
李常茹坐在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碧荷“碧荷,此一时彼一时。李未央绝非寻常女子,她的归来定会给李府带来诸多变数。与其与她为敌,不如与之交好,说不定日后她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碧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常茹看着她,认真地说:李常茹“碧荷,从今日起,你也要多留意府中的动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告诉我。”
碧荷连忙应道:碧荷“是,小姐,婢子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常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李未央。她时常邀请李未央到自己的院子里品茶聊天,分享一些府中的趣事,偶尔也会为李未央出谋划策,解决一些她在府中遇到的小麻烦。李未央对李常茹的态度也逐渐从警惕变得友善起来,但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而,李府表面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日,李府突然传出一件大事。李尚书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竟指控李未央并非真正的李府二小姐,而是冒名顶替之人。一时间,李府上下人心惶惶。李长乐见状,觉得机会来了,仗着叱云家的底气,趁机煽风点火,在府中四处宣扬,要求严惩李未央,妄图借此机会将李未央赶出李府,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李常茹看着这混乱的局面,心中明白,这背后定有人在暗中操纵,企图搅乱李府局势,从中获利。而李长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却浑然不知。她深知,自己必须在这场风波中保持清醒,找准时机,为自己的命运转折创造机会。她暗暗思索,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又该如何应对,才能在这场复杂的纷争中,实现自己改写命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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