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未定事件簿 左然x我
雨夜,办公室,处理伤口😚
左然办公室的灯光总在深夜亮到最后。 那晚暴雨突至,我抱着文件在茶水间撞见他摘下金丝眼镜揉眉心,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表下淡青的血管。
“这么晚?”他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抽走我怀里摇摇欲坠的咖啡杯,“焦糖玛奇朵?糖分超标了。” 指尖相触的瞬间,窗外炸开惊雷。 他手腕一抖,滚烫的咖啡泼上我胸前衣料。
“抱歉!”他立刻抽回手,耳尖却染上可疑的红,“我…我帮你处理。” 消毒棉球按上锁骨时,他指尖的温度比咖啡更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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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市的天,黑得总比别处快些。 玻璃幕墙外,霓虹灯牌次第亮起,将沉坠的暮色切割成一块块流动的、喧嚣的彩色光斑。巨大的“忒弥斯律师事务所”LOGO悬在高处,冷静地俯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大楼里,白昼的嘈杂早已沉淀下去,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单调的嗡鸣,以及零星几个格子间里,敲击键盘发出的、如同啄木鸟般固执而疲惫的哒哒声。
左然律师办公室的门缝里,漏出最后一片执着的光亮,在空旷寂静的走廊地砖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孤寂的暖黄色。 我抱着厚厚一摞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还带着滚烫余温和油墨气味的文件,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尽头的茶水间。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咖啡的效力早已在连续数小时核对合同条款的枯燥拉锯战中消耗殆尽。胃里空得发慌,只有对甜味的渴望在神经末梢尖锐地叫嚣。自动咖啡机运作的嗡鸣,此刻听起来竟有些悦耳。 就在我腾出一只手,试图去够茶水间那冰凉的不锈钢门把手时,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暖黄的灯光混杂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涌出。
他站在那里。左然——忒弥斯律所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业内公认的“不败神话”。 平日里一丝不苟、象征着专业与权威的深色西装外套不见了,随意地搭在茶水间小吧台的高脚椅上。他只穿着熨帖的纯白色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段线条清晰的锁骨。袖子被仔细地卷起几折,推到了结实的小臂中段。灯光下,冷白色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随着他微微用力的动作,在紧绷的肌理间若隐若现。
他背对着门口,微微低着头,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纤尘不染的金丝边眼镜被摘了下来,随意地捏在指间。另一只手正用力地揉按着眉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紧绷的肩背线条,也照亮了他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倦怠。一个毫无防备、卸下了所有精英外壳的左然。真实得让人心尖微微一颤。
似乎是听到了门轴的轻响,他揉按眉心的动作顿住了。捏着眼镜的手放下,缓缓转过身来。 没有了镜片的阻隔,那双总是显得过分冷静、如同深海般难以窥测的眼眸,清晰地撞入我的视线。眼尾带着长时间凝视屏幕和文件留下的淡淡红痕,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血丝。平日里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显得有些朦胧,甚至……柔软?他显然没料到门口有人,尤其是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已离开的深夜。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讶。 “是你?”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了许多,带着一丝干涩,如同砂纸轻轻擦过耳膜。那丝惊讶迅速被惯常的、属于左律师的沉稳所取代,但尾音里依旧残留着不易察觉的倦意。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我怀里那摞高得几乎要挡住下巴的文件山上。
“这么晚?”他问,语气是陈述,却也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一丝审视,似乎想从我同样写满疲惫的脸上找出答案。“嗯…还有两份补充协议要核对完。”我小声回答,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深夜独处的氛围,和他此刻过于“居家”的形象,都让我平添了几分不自在。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被茶水间吧台上我刚刚放下的那只马克杯吸引。杯口还氤氲着热气,浓郁的焦糖和咖啡的甜香霸道地弥漫开来。他微微蹙起了眉,那点属于专业律师的、对细节近乎苛刻的本能似乎瞬间归位了。“焦糖玛奇朵?”他走近一步,目光落在杯壁上挂着的、浓稠的焦糖酱痕迹上,语气里带着一种了然和不容置喙的精准判断,“这个时间点,糖分严重超标了。”那语气,简直像在法庭上陈述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极其自然地伸出了手,目标明确地探向我面前那只摇摇欲坠、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马克杯杯柄。我的手指,下意识地还虚虚环在杯身上,试图维持它那岌岌可危的平衡。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冰凉陶瓷杯柄的刹那,我的指尖,也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着,不经意间,蹭过了他温热的指腹。那一瞬间的触感,清晰得如同烙铁。他的皮肤带着一种和他此刻气质不符的暖意,干燥而有力。
“轰隆——!!!”窗外,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电光骤然亮起,将整个茶水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几乎要撼动整栋大楼的炸雷!“啊!”毫无防备的巨响让我浑身猛地一抖,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被我指尖无意触碰到的、左然的手腕,也极其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般一抖,那只刚刚被他指尖碰到、尚未完全握稳的马克杯,像一只受惊的鸟儿,猛地从他手中脱出。滚烫的、深褐色的液体裹挟着粘稠的焦糖酱和细腻的奶泡,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目标明确,倾泻而下。
“哗啦——”灼人的滚烫感,伴随着沉重的湿意,瞬间在胸前炸开。薄薄的夏季衬衫衣料根本无法抵挡,滚烫的咖啡毫无阻碍地渗透进来,狠狠烙在锁骨下方敏感的皮肤上!
“嘶——”剧痛让我瞬间弓起了背,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左然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徒劳的、试图抓住什么的姿势。他脸上的表情,在惨白闪电的映照下,清晰地经历了一场崩塌。惯有的、如同精密仪器般掌控一切的冷静,被一种罕见的、近乎空白的惊愕彻底击碎。那双总是深邃沉静的眼眸,此刻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清晰地映着我狼狈捂着胸口的身影,还有那一片迅速蔓延开的、深色的、冒着热气的污渍。
惊愕之后,是迅速席卷而来的、浓重的懊恼和慌乱。 “抱…抱歉!”他猛地抽回还僵在半空的手,声音失去了所有平日的沉稳,罕见地拔高了调子,带着一种刺耳的、被自己失误惊到的尖锐。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那片狼藉是某种具有强大破坏力的危险品。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触及我因疼痛而蹙紧的眉头和瞬间泛红的眼眶,所有动作又猛地顿住。
“我……抱歉”他似乎想说什么,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素来条理清晰、辩才无碍的左大律师,此刻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他那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下,原本冷白色的、轮廓分明的耳廓边缘,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极其浓重、极其可疑的绯红。那抹红,比胸前滚烫的咖啡渍,更灼人。
“你…你等一下!”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急切。他猛地转身,动作甚至显得有些仓促,一把拉开茶水间壁柜的门,在里面翻找起来。柜门发出哐当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几秒钟后,他重新转回身,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印着红十字的急救药箱。他快步走回我面前,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匆忙。 他“啪嗒”一声打开药箱的塑料卡扣,指尖在里面快速翻检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他拈出了一片独立包装的消毒棉片,动作利落地撕开透明包装袋。一股淡淡的酒精气味立刻弥散开来,混入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里。
“这里,”他指了指我胸前那片被咖啡浸透、颜色最深、紧贴着皮肤的区域,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强自压抑的紧绷,“需要先处理,防止烫伤。”他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扫过我的脸,又迅速垂下,落在那片狼藉上,“可能…需要你自己稍微…解开一下领口,方便擦拭。”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语速飞快,几乎含混不清。 他微微侧过身,避开了直视我的角度,下颌线绷得极紧。捏着消毒棉片的手指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等待一个许可,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艰难的心理建设。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消毒酒精的微涩气味在鼻端萦绕,还有窗外未曾停歇的、渐渐转为沉闷的雨声。胸口的皮肤依旧火辣辣地疼,湿冷的衬衫布料黏腻地贴着,带来强烈的不适感。而左然僵硬的姿态,和他指尖那片小小的、散发着凉气的白色棉片,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所有的感官都牢牢吸附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混杂着咖啡香、酒精味和雨夜潮湿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摸索到领口最上方那颗小小的圆形纽扣。冰凉的塑料扣子滑腻得有些不听使唤,我尝试了两下,才听到极其细微的一声“咔哒”,纽扣松开了。 衣领随之向两侧微微敞开,露出下方被咖啡渍染成深褐色的皮肤和锁骨。被热液烫过的地方,此刻正敏感地传递着刺痛和灼热感。
左然的目光,在我解开纽扣的瞬间,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天,他捏着消毒棉片的手指,指关节绷得更紧,青白分明。 “我…开始了。”他低哑地吐出几个字,像是宣判,又像是给自己鼓劲。终于,那只捏着棉片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缓慢和谨慎,朝我的锁骨下方靠近。 就在那片冰凉湿润的酒精棉片即将贴上滚烫皮肤的瞬间——他微凉的指尖,因为高度紧张而控制不住地,轻轻擦过了我锁骨末端凸起的那一小块骨头。
“唔!”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触感太过鲜明——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大概是常年翻阅厚重卷宗留下的印记),还有真实的暖意。这暖意,与他惯常给人的那种冷玉般的印象截然不同,甚至……比刚才泼洒下来的滚烫咖啡,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左然的手在我发出那声细微抽气的瞬间猛地一颤,那片消毒棉片差点从他指间滑落。 他猛地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来得及躲闪,直直地撞进了我的眼里。
茶水间暖黄的灯光落进他眼底,清晰地映照出那片深海此刻掀起的惊涛骇浪——浓重的懊悔、无处安放的慌乱、被无限放大的笨拙……还有某种更深、更陌生的东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激荡开无法平息的涟漪。 他镜片后的瞳孔,清晰地收缩了一下。那片可疑的红晕,如同失控的野火,不仅烧透了他的耳廓,此刻正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过他冷白的脸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狼狈。
空气里只剩下消毒酒精挥发的微凉气息,和他指尖残留的、比咖啡更灼人的温度,无声地烙印在锁骨敏感的皮肤上。窗外,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幕墙,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像是无数细小的鼓点,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左然的手指还僵在半空,那片无辜的消毒棉片可怜兮兮地悬停着,酒精正沿着棉片边缘缓慢欲滴未滴。他镜片后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被迫敞开的领口下,那片被深褐色咖啡渍覆盖、又被酒精棉片冰凉的触感惊扰的皮肤上。那里,被烫过的地方正泛起一层明显的红痕,与他脸上那片狼狈的潮红,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种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呼应。
“很……”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一个干涩的单音。那个“疼”字,像是卡在了喉咙深处,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薄唇抿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条没有血色的线。他缓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那只僵在半空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不容置疑的坚定,重新落了下来。冰凉湿润的酒精棉片,终于准确地、覆盖在了锁骨下方那片最灼热的皮肤上。
“嘶——”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我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左然的手感受到我细微的退缩,瞬间像被烫到般停顿住,力道放得极轻极缓。他低着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遮挡住了部分眉眼,只留下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他捏着棉片边缘的指尖,依旧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极其缓慢轻柔地,开始沿着那片被烫红的区域,一点一点地按压、擦拭。 他的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处理伤口的新手,却又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小心翼翼。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他指腹上那层薄茧带来的、无法忽视的轻微摩擦感。那触感混合着酒精的冰凉和刺激,还有他指尖本身传递过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温热,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电流,顺着那片敏感的皮肤,丝丝缕缕地窜向四肢百骸。 空气中只剩下棉片摩擦皮肤发出的极细微的……沙沙声,和他压抑到近乎无声的、略显急促的呼吸,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我颈侧的皮肤,让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我的视线无处安放,只能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浓密的长睫投下的阴影,随着他专注的动作,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谧中,他低垂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被我解开纽扣后、衣领下露出的更多肌肤。那里,咖啡的污渍淡了些,但皮肤被热气蒸腾出的、细腻的粉色,却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捏着棉片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再次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白。 而窗外,一声比之前更沉闷、更悠长的雷声,贴着厚重的云层滚滚碾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