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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美羊羊长出一口气，重新点燃打火机。火光映着她绷紧的下颌线。

"你母亲的事......"我喃喃重复。照片上女人胸前的徽章和实验室培养舱铭牌一模一样。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灰太狼抱着个襁褓出现在羊村门口，慢羊羊说那是他捡到的弃婴。

"小璇？"美羊羊轻轻晃我肩膀，"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攥紧U盘站起身，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们得去找喜羊羊他们。"

刚走出防空洞，迎面撞上举着火把的众人。沸羊羊手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懒羊羊鼻青脸肿，喜羊羊额角结着暗红的痂。

"你们怎么......"

"红太狼放了烟雾弹。"喜羊羊打断我，目光扫过我手中的U盘，"但她没追来。"

"她在等。"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等我打开这个。"

暖羊羊递来半壶水："先喝点。"

我接过水壶时，她指尖擦过我手背。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灰太狼最后那个拥抱，他身上腐烂的气息混着消毒水味，还有那只滚烫的手。

"小心红太狼。"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心里。我摸出照片展开，女人怀里的婴儿戴着和我锁骨印记相同的银锁。

"这是......"

"你母亲。"美羊羊的声音突然拔高，"也是三百年前实验的负责人。"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这次是真的乌鸦，还是暗影军团的探测器？我盯着照片上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样。

"走吧。"我转身要走，却被喜羊羊拦住。

"等等。"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飘着几片黑色羽毛，"我们在废墟里找到的，和灰太狼身上的黑雾是同种物质。"

我伸手去碰玻璃瓶，羽毛突然剧烈震颤。掌心的U盘发烫，照片边角卷起焦痕。

"这是......"

爆炸声从身后炸响。防空洞入口瞬间被塌方掩埋，碎石擦着美羊羊耳畔掠过。她猛地把我扑倒在地，后背撞上冰冷的岩壁。

"小心！"

我听见自己喊叫，但耳朵里全是嗡鸣。美羊羊压在我身上，发丝垂落在我颈侧。血腥味、铁锈味、她的茉莉花香混在一起。

"你疯了吗？"我推开她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发抖，"那些人还在后面！"

"已经晚了。"喜羊羊指着洞口，"我们得另找出口。"

暖羊羊突然抓住我手腕："你的手......"

我低头看去，照片上的女人正在燃烧。火焰却只吞噬她的脸，婴儿和银锁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懒羊羊突然开口，"自从你来了以后，什么怪事都发生了。"

我盯着他嘴角的血渍："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自己是普通人？"沸羊羊冷笑，"那为什么暗影军团非要抓你不可？为什么灰太狼宁可黑化也要保护你？"

"够了！"美羊羊厉声喝止，"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记忆碎片在脑中碰撞：灰太狼雨夜带来的婴儿、红太狼注射的净化剂、锁骨印记传来的灼痛......

"我不是容器。"我说，"我是那个婴儿。"

空气突然凝固。

"所以当年实验失败了。"我继续说，"他们以为克隆体都死了，其实......"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灰尘簌簌落下，U盘里的数据开始自动解密。

"快跑！"喜羊羊大喊。

我们冲向另一条通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照片婴儿的银锁突然迸发蓝光，与U盘射出的信号交汇。

剧痛从锁骨处炸开。我踉跄跪倒，看见自己的血液在地面画出诡异符文。那些符文和祭坛上的如出一辙。

"小璇！"

美羊羊扶住我时，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中，耳边响起女人的啜泣。不是幻觉，是真的有女人在哭。

"妈妈......"

"你说什么？"美羊羊凑近。

我摇摇头。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机械运转的轰鸣。地面在震动，墙壁缝隙渗出黑色液体。

"这是暗影大帝的封印之地。"喜羊羊拉着我往后退，"它们在苏醒。"

"不。"我抹去嘴角血迹，"是我在苏醒。"

黑液突然凝固成阶梯，向下延伸至幽深洞穴。U盘不受控制地飞向洞口，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

"欢迎回家，容器小姐。"白大褂男人的声音响起，"或者该叫你......林教授的女儿？"

画面切换，出现满墙的婴儿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挂着编号，最后一个写着"001-璇"。

"这不是克隆体。"我哑着嗓子说，"是我的童年。"

美羊羊的手指深深掐进我肩膀："别信他！"

"为什么不信？"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印记，"看看这个！每次灰太狼靠近，它就......"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黑液组成的阶梯开始崩塌，洞穴深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

"他们来了。"喜羊羊举起回旋镖，"准备战斗。"

但我已经迈步走向洞穴。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疼痛反而让我觉得安心。

"小璇！回来！"

美羊羊追上来拽我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脱臼。我甩开她，她又扑上来抱住我腰。

"求你了......"她把脸贴在我背上，泪水洇湿毛衣，"不要进去。"

我僵在原地。背后传来她急促的心跳，和记忆里某个怀抱如此相似。那个抱过我三十年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哭过？

"美羊羊......"

"我知道你很痛苦。"她哽咽着收紧手臂，"但这里不是安全屋，是陷阱。"

"可如果这就是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