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铺满营地,我正坐在小凳上整理包袱。竹编的背篓里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半袋干粮,还有那瓶从空间里取出的灵泉水——瓶身微凉,指尖触到时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仿佛水底有细小的电流在游走。
昨夜的悸动仍在心口盘旋。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不再像从前那样沉睡,而是像被唤醒的溪流,缓缓流动,随时准备奔涌而出。
“福福。”魏劭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布帘掀开,他大步走进来,披风上还沾着露水的湿气。
我抬头看他,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瓶子上,顿了顿,才道:“东西都带好了?”
“嗯。”我把瓶子放进包袱最里层,又压上一件厚衣,“军师说路上可能会冷,让我多带些。”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却在我起身时伸手扶了一把。这个动作很轻,几乎像是无意,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掌心温热而紧绷,像是在确认什么。
帐外,马匹已备好,队伍正在集结。魏枭站在最前方,黑甲未卸,手中长枪斜指地面,目光扫视四周。魏朵则蹲在一辆马车旁,检查轮轴是否牢固,动作笨拙却认真。
“今日启程。”魏劭对军师道,“务必小心。”
军师轻捻胡须,低声道:“侯爷担忧的,并非路途凶险,而是归后之事。”
魏劭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方山影:“太祖母一生严苛,从不信虚妄之说。若她见福福……异于常人,未必能容。”
“可她是您亲认的女儿。”军师缓缓道,“血脉虽奇,却无害意。若您坚定,她终会接纳。”
魏劭没接话,只是转身看向我,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伸手将我拉到身侧:“上车。”
我爬上马车时,听见他在身后低声下令:“沿途不歇,日落前务必过青崖道。”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响动。我靠在车厢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袱里的瓶子。灵泉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水面轻轻晃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风从车帘缝隙钻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我闭上眼,试图再次感知体内那股温热的力量。它比昨夜更清晰了,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我血脉中缓缓翻身。
可就在我即将触及那股力量的瞬间——
“轰!”
前方传来巨响,马车猛地一震,我整个人被甩向车壁。包袱滑落,瓶口松动,一缕银光从缝隙中溢出,瞬间被风吹散。
“敌袭!”魏枭的吼声划破寂静。
我挣扎着爬起,掀开车帘。只见前方山路已被巨石封锁,两侧山林中黑影闪动,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刃,正从高处跃下。他们动作整齐,落地无声,手中兵刃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像是淬了毒。
魏劭已拔剑在手,站在马车前,将我完全挡在身后。
“保护福福。”他只说了四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魏枭立刻跃至车旁,长枪横扫,逼退两名逼近的敌人。魏朵则怒吼一声,抡起铁棍冲入敌阵,竟以一敌三,打得对方节节后退。
可这些敌人并不恋战,他们的目光频频扫向马车,尤其是我所在的位置。有人甚至在唇边勾起冷笑,低声喊了一句:“食铁兽的血,就在车上!”
我心头一紧。
他们知道我?
不等细想,一名黑衣人突然甩出一枚铁镖,直取车帘。我本能地抬手,掌心金纹一闪,一道无形屏障骤然展开——“铛”地一声,铁镖撞在光幕上,火星四溅。
“她在用血脉之力!”那人惊呼,“快,活捉她!”
更多敌人调转方向,朝我扑来。
魏劭眼神一厉,剑光如电,瞬间斩断三人兵刃,逼得他们后退。但他也被两名高手缠住,无法脱身。
“福福!”魏枭回头,声音罕见地急,“别硬撑!”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屏障消耗极大,胸口已开始发闷,像是有重石压着。我咬牙,伸手探入空间,一把抓出几捆草药和三把短刀——这是昨晚我特意准备的,以防万一。
我把短刀递给魏枭,又将草药塞进他怀里:“止血的,快!”
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低声道:“你能行。”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尝试调动体内力量。这一次,我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引导——灵泉水的波动顺着经脉蔓延,温润的力量注入四肢百骸。
睁开眼时,我掌心金纹暴涨,一道金光自地面炸开,形成环形冲击,将靠近的五名敌人掀翻在地。
“那是神兽之力!”有人惊恐大叫,“快撤!”
可他们并未退走,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符咒,猛地拍在地上。符纸燃烧,黑雾升腾,竟在空中凝成一只三眼乌鸦的虚影,直扑我面门而来!
“小心!”魏劭怒吼,奋力挣脱对手,疾冲而来。
我来不及躲,只能将灵泉水瓶高高举起,以血脉之力催动——
瓶中水汽骤然蒸腾,化作一道银色水幕,迎向乌鸦。
“嗤——”
黑雾与水幕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乌鸦哀鸣一声,碎成黑烟消散。
可这一击耗尽了我大半力气,双腿一软,跪倒在车厢里。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指尖发颤。
魏劭终于冲到车边,一把将我抱起,低声道:“别怕,我在。”
他声音沉稳,却掩不住呼吸的急促。我抬头,看见他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铠甲滴落。
“你受伤了……”我伸手想去碰,却被他轻轻按住。
“小伤。”他将我护在怀中,对魏枭下令:“突围,走小路!”
魏枭点头,长枪一挑,带起一片血花,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条口子。魏朵则断后,铁棍横扫,打得敌人不敢近身。
马车重新启动,颠簸中,我靠在魏劭肩上,听见他低声问:“还能撑住吗?”
我点点头,手指悄悄伸进空间,握住那瓶仅剩三分之一的灵泉水。
水很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而就在我指尖触到瓶身的刹那——
瓶底,一道极细的裂痕悄然蔓延。
魏劭看在孤是首次照顾孩子的份上,拜托加点花花呗罒ω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