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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一

崩铁里的be短篇

起初只听丹枫偶尔提起,说鳞渊境有个“脾气不太好”的鲛人。

那时我们正忙着在北境清剿孽物,冰天雪地里,鹅毛大雪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龙息与镜流前辈的霜气交织成白茫茫的雾,连视线都被冻得模糊。

他刚用龙爪撕碎一头孽物的翅膀,那孽物墨绿色的血溅在他莹白的鳞片上,像泼了一盆脏水。

他低头擦拭龙角上凝结的血污时,指尖的动作忽然放轻了,突然没头没尾地冒了句:“她总嫌我带的陆上干果太甜,说不如深海的浆果清冽,酸中带点回甘,转身却把糖纸压在珊瑚底下,压得平平整整的,连边角都不肯卷起来。”

语气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金眸亮得像淬了光,连带着周身的寒气都散了几分。

那神情和他说战事时的冷冽完全不同,像是龙息融了雪,化出一汪温水,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上扬。

我那时便猜,这鲛人定是个不一般的角色,能让持明龙尊露出这般柔软的模样,连龙鳞的光泽都仿佛柔和了些。

后来在苍漠海峡的混战中,才算真正见了她。

硝烟裹着血腥味漫在水面,紫黑色的海水里漂着断矛、碎甲与孽物的残肢,有的孽物触须还在微微抽搐,看得人头皮发麻。

到处是孽物的嘶吼,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骨头,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连心跳都跟着乱了节奏。

她就站在丹枫身侧,银蓝色的长发被血污缠了几缕,却依旧在昏暗中泛着光,像暗夜里的磷火,又像深海里发光的海草,格外扎眼。

尾鳍上还沾着暗红的血,几片鳞片脱落的地方露出粉红的皮肉,看得出刚经历过恶战,可她手里的短刃握得死紧,指节泛白,连虎口都磨出了红痕,刃尖稳稳对着前方扑来的孽物,像只护崽的母兽,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带着戒备的锐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

丹枫化为人形喘息时,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月白长袍的半边袖子。

她没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只悄悄往他身前挪了半步——那个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样,像演练过千百遍,连丹枫都没察觉。

可我看得分明,她用自己的身体,恰好挡住了丹枫左后方的死角,那里的衣料下,正是他当年为护她被墨齿鲨咬伤的旧伤所在。

那一刻突然明白,丹枫说的“脾气不好”,原是这般模样:嘴硬得像礁石,被潮水拍击也不肯松动半分;心却软得像珊瑚丛里的海绵,悄悄吸满了温柔,只在无人处轻轻漾开。

丹枫提起她时,金眸里的光总带着种奇异的柔软。

说她唱的潮汐歌能让珊瑚发光,“不是那种刺目的亮,是暖融融的,像把月光揉碎了撒在水里,连珊瑚虫都跟着打拍子”;说她采的幽荧花比仙舟的灯笼灵动,“花瓣会跟着水流晃,像在眨眼睛,夜里拿在手里,能照亮整条珊瑚巷”。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总是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连龙息都像是被那语气染软了,少了几分灼人的烈,多了几分温水的润。

我们都懂,他对我们是战友的信赖,是可以将后背交托的默契;对她,却是藏在眼底的牵挂,是连龙鳞都护不住的、小心翼翼的珍视。

有次应星新铸了柄嵌着南海珍珠的匕首,珠光流转,连镜流前辈都赞了句“难得的珍品”,丹枫却盯着看了半晌,忽然轻声说:“这珍珠的光泽,不如她发梢那颗亮。”

那语气里的笃定,像在说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我知道她误会过我和丹枫。

那次在礁石上讨论战术,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我刚说完左翼的防御漏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龙息覆盖范围广,左翼交给你最稳妥”,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水面下闪过一抹蓝色尾鳍,快得像道闪电,搅起一圈细碎的涟漪,转瞬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水面上一点未散的波纹。

后来丹枫皱着眉跟我们说,她生了气,对着冷泉发呆了好几天,给他的凝露草都比平时少了半株,还故意把草叶捏得皱巴巴的。

换作是我,大概也会吃醋吧——毕竟丹枫对谁都温和,对镜流前辈是敬重,对应星是纵容,对景元是期许,唯独对她,带着种近乎笨拙的珍视,连碰她发梢的珍珠都怕碎了似的,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像在掂量着力度。

最后她为丹枫挡下那记毒液时,我离得最近,不过三丈远。

那墨绿色的毒液像条扭曲的蛇,从孽物那张布满褶皱的嘴里喷出来,带着刺鼻的酸腐味,直扑丹枫心口——他刚用龙息扫清前方的孽群,灵力消耗巨大,旧伤又恰好复发,正处于灵力衔接的空当,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扑得比箭还快,像道蓝色的闪电撞进丹枫怀里,银蓝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发梢的珍珠在空中闪过一点微光,像颗坠落的星子。

我清楚看见她眼里没有怕,只有一种“不能让他有事”的坚定,连睫毛上沾着的血珠都没眨一下,仿佛那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毒液蚀穿她后背鳞片的“滋滋”声,比任何孽物的嘶吼都刺耳。

那声音里,有鳞片焦糊的脆响,有皮肉灼烧的闷响,还有她强忍着没哼出声的痛,喉咙里溢出的气音轻得像叹息。

她甚至还侧过头,飞快地看了丹枫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怨,只有一丝“还好护住你了”的释然,像放下了什么重负。

那一刻突然懂了,她哪里是脾气坏。

她的刻薄是壳,是深海里练出的保护色,是怕被人看穿柔软的伪装;底下裹着的是深海最烈的情——爱得太真,才会因为一点误会就闹别扭,对着冷泉怄气时,尾鳍都在水里搅出小漩涡,把光滑的沙底搅得坑坑洼洼;爱得太烈,才会连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命去护他,像扑向火焰的飞蛾,明知会焚身,也甘之如饴。

她就像鳞渊境的火山珊瑚,平时藏在深海里,看着冷冷的,带着刺,谁碰都扎手,可一旦爆发,却能烧得滚烫,把所有的光和热都献出来,哪怕最后烧成灰烬,也要护住那团她认定的光。

丹枫后来总对着鳞渊境的方向发呆,手里攥着她缝的珍珠护腕。

那护腕是用鲛人特有的银线缝的,银线带着深海的微凉,针脚不算细密,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看得出发缝时很用心,却不熟练,像是拆了又缝、缝了又拆,才终于定了型。

护腕上的珍珠磕掉了两颗,露出底下的银线,像道永远长不好的疤。

有次景元看他总攥着那护腕,伤口都被磨红了,提议说“我让绣娘新做一副吧,用最好的云锦”,他摇摇头,指尖摩挲着那道断线,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它,低声说:“这副就好。” 那语气里的执拗,谁都劝不动。

我知道,他心里那道疤,比身上的伤疼得多,也深得多。

那不是皮肉的裂伤,是灵魂上的空缺——是再也听不到有人用带刺的语气骂他“陆上的家伙不懂深海规矩”,再也看不到有人把糖纸压在珊瑚下,再也等不到有人用尾鳍为他拨亮海草的光,再也闻不到她采的幽荧花那淡淡的、带着海水味的香。

那空缺,连持明族的轮回都抹不去,会跟着他,一世又一世,在每个想起她的瞬间,隐隐作痛,像冷泉的寒气,渗进骨头里,再也暖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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