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外的晨光已透过裂缝斜照进来,落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将昨夜残留的浊气蒸腾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哑巴张走在最前,手里的守脉令牌还残留着微弱的蓝光,每走几步便会轻轻发热,像是在回应着地面下缓缓复苏的地脉。
“你们听!”小林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混着鸡鸣,不再是前几日那般有气无力,倒添了几分鲜活。中年男人眼眶一热,加快脚步往村口赶——他记挂着家中卧病的妻子,昨夜离开时,她还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渗血。
村口的艾草屏障已有些枯萎,叶片边缘卷着焦痕,显然是昨夜黑影冲击时留下的痕迹。但空气中的腐臭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泥土混着草木的腥气。几个早起的村民正扶着门框张望,看到他们回来,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警惕,随即被惊喜取代。
“阿力!你回来了!”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朝中年男人招手,她是村头的王婆婆,前几日还咳得直不起腰,此刻竟能站在门口说话。中年男人快步上前,刚要开口,就见自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妻子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上虽还有病容,却已能自主站立,她看着丈夫,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我……我醒来看不到你,还以为……”
哑巴张没上前打扰,转身走向村尾的祠堂。祠堂门口的两株老槐树,叶子竟重新舒展了些,不再是之前的灰败模样。他推开门,祠堂里的浊气已消散大半,供桌上的香灰落了一层,却不再发黑。角落里,青衣先生的药箱静静放在那里,他走过去打开,里面的草药虽已干枯,却隐约透出一丝草木本真的气息。
“哑巴张!”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陶罐,跑得气喘吁吁,“你快看看!村里的水井!”哑巴张跟着他来到村中央的水井旁,几个村民正围着井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探头望去,井水不再是之前的墨绿色,虽还有些浑浊,却已能看到井底的鹅卵石,水面上还浮着几片新鲜的柳叶——不知是谁刚放进去的。
哑童蹲在井边,手里拿着一颗野果,正小心翼翼地往井里丢,见哑巴张过来,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井口的石头,像是在说“你看,水干净了”。哑巴张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刚碰到哑童的发顶,就感觉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手里的守脉令牌再次发热,这一次,蓝光比之前更亮了些。
“地脉通了,水就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村里最年长的李爷爷,他拄着拐杖,由孙子扶着,慢慢走过来,“几十年前,村里的水也是这么清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慢慢变浑了……现在好了,好了啊。”他说着,浑浊的眼睛里落下泪来,滴在井边的泥土里,竟像是催发了什么,一株嫩绿的草芽从土里钻了出来。
中年男人提着一桶井水走过来,里面泡着几个刚摘的青菜,菜叶在水里慢慢舒展,恢复了翠绿。“我家老婆子说,她刚才喝了点井水,感觉胸口不闷了。”他兴奋地说,“哑巴张,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还有青衣先生……”
哑巴张站起身,朝着溶洞的方向望去,晨光中的裂缝像是一道通往希望的门。“我们该去把青衣先生和你爹的骸骨接回来了。”他说,“让他们看看,村里的炊烟,该重新升起来了。”
小林和中年男人点点头,村民们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去,他们找来了几块干净的木板,准备做成简易的棺木。哑童跑回家,扛来了一把崭新的锄头——那是他用攒了很久的野果换的,原本是想给哑巴张用,现在正好用来挖墓坑。
一行人朝着溶洞走去,路上,村民们的脚步越来越轻快,有人甚至哼起了村里的老调子。哑巴张走在中间,手里的守脉令牌蓝光柔和,与晨光交织在一起,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地脉的恢复还需要时间,村民们的病也需要慢慢调理,但至少此刻,希望已像井边的草芽,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
要不要我继续往下写村民们如何安葬青衣先生和中年男人父亲的骸骨,以及他们为了庆祝村子恢复生机而准备的第一件事(比如一场简单的祭祀或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