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池骋所住的地方,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门密码,推开房门走进房间,空气里的闷热感似是透露出一丝丝蛇腥味,岳悦强忍着喉咙深处的不适感,走到池骋所在的位置。
池骋站在小醋包的爬宠箱旁,背对着她,正专注地用镊子夹着一只小白鼠,逗弄着箱内的小醋包。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疏离。
像是受够了这诡异安静的气氛。
“池骋。”岳悦的声音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仿佛所有情绪都在刚才那场崩溃中焚烧殆尽,“我们分手吧。”
池骋的眉头猛地一拧,转过身冰冷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意外。他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钱不够了?”他的话语带着惯有的上位者的掌控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适可而止。”
“哈…真的是…”岳悦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看向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冰,“我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精准的词语。最终,一个冰冷、残酷又无比贴切的词从她苍白的唇间吐出,“工具人的生活。”
池骋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看着岳悦,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如此陌生。她眼中那种被彻底打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带着绝望的清醒光芒,让他感到一丝……超出掌控的不适。
“我对你的蛇没兴趣,对你的……‘游戏’更没兴趣。” 岳悦的目光扫过那条盘踞的小醋包,又意有所指地回到池骋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从今天起,岳悦不再是池骋的‘女朋友’,也不再是任何人的挡箭牌。”
她弯腰,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看也没看池骋一眼,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高跟鞋踩在潮湿的地砖上,发出空洞而决绝的回响。
“站住!” 池骋的声音冷厉起来,带着命令的口吻,“把话说清楚!”
岳悦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透过粘稠的空气传来,清晰而冰冷:
“没什么好说的了。池骋,祝你……和你真正想要的人,玩得愉快。”
“至于我?” 她微微侧过头,露出半张苍白却带着一种奇异解脱感的侧脸,“我要去找回那个被‘池骋女友’这个标签彻底盖住的……岳悦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拧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将那令人窒息的闷热、冰冷的爬宠、还有那个将她当作工具利用得彻彻底底的男人,彻底关在了身后。
门“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室内外两个世界。
岳悦走到外墙下,身体脱力般滑下,剧烈地喘息。眼泪终于汹涌而出,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混杂着巨大羞辱、认知颠覆的痛苦和一丝……破茧而出的、微弱的解脱。
她的救赎之路,始于这间令人作呕的爬宠房,始于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被揭露的冰冷瞬间。前路或许黑暗迷茫,但至少,她亲手撕下了那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砸碎了名为“池骋女友”的华丽囚笼。
那个被当作工具和笑话的岳悦,已经死在了这潮湿闷热的房间里。
现在走出去的,将是一个背负着屈辱和痛苦,却决心要为自己而活的、全新的岳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