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的秋意已浓，银杏叶铺成金色小径，图书馆后巷的长椅被晒得暖烘烘的。许栀余抱着一摞专业书路过，衣角被风轻轻掀起，恰好撞见倚在树干旁的张崔泽。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捏着本泛黄的数学错题集——那是高三时他送给她的，封面还留着她不小心洒上的咖啡渍。看到她，他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子。
“刚从图书馆出来？”他迎上前，声音比秋风更温和。
许栀余点头，目光落在那本错题集上，嘴角不自觉上扬：“你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整理旧物时翻到的，”张崔泽指尖摩挲着封面的污渍，语气自然，“想起你当年总说，我的解题步骤比标准答案还啰嗦，却偏偏能让你看懂。”
“那是因为你写得细。”许栀余接过错题集翻开，突然看到某页空白处，用铅笔写着一行极淡的字：“第三题的辅助线，像不像你画过的栀子花瓣？”
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顿在纸页上。高三时她确实在草稿纸上画过栀子，只随手递给过他看，没想到他竟记到现在。
张崔泽注意到她的目光，耳尖悄悄泛红，却故作镇定地翻到下一页：“对了，你上次问的那个课题模型，我整理了些资料。”他从背包里拿出文件夹，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羽毛轻搔，转瞬即逝。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纸页上，暖得让人犯困。许栀余看着资料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抬头看向他：“张崔泽，你好像总知道我需要什么。”
他侧头看她，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语气认真却不张扬：“不是我知道，是你的努力，从来都没逃过我的眼睛。”
许栀余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头翻资料，却听到他又说：“以前总盼着和你考去同一个城市，现在才发现，能和你看同一片银杏，解同一道难题，比什么都好。”
“那你……”她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秋风打断。银杏叶簌簌落下，有一片恰好落在她的书页上，张崔泽伸手去捡，指尖与她的手背再次相触。
这次他没有收回手，只是轻轻捏住那片银杏叶，递到她面前：“听说银杏叶落的时候，许愿会成真。”
许栀余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的愿望，是和靠谱的人一起，把每个难题都解开，把每个日子都过好。”
张崔泽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我的愿望，是做那个一直陪着你解题、陪你过日子的人。”他顿了顿，补充道，“许栀余，我的错题本永远为你留着空白页，就像我的未来，永远为你留着最重要的位置。”
这时，不远处传来顾清沅的呼喊声，她正朝这边挥手：“栀余！张崔泽！去吃食堂吗？我知道新开了家糖水铺！”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并肩朝顾清沅走去。张崔泽放慢脚步，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在路过台阶时，悄悄伸手扶了她一下。
“对了，”许栀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他，“高三那次数学竞赛，你说我的解题思路很特别，其实是骗我的吧？”
张崔泽挑眉，眼底带着笑意：“不是骗你。”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别人的思路是标准答案，而你的，是只属于我的独家答案。”
许栀余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原来有些喜欢，不必大声宣告，不必轰轰烈烈，就像错题本里的暗语，像并肩时的微光，悄悄蔓延，却早已扎根心底。
走到食堂门口，顾清沅打趣道：“你们俩刚才在后面嘀咕什么呢？脸都红了。”
许栀余刚想解释，张崔泽却抢先开口，语气自然：“在说当年的错题，没想到她现在还记着。”他看向许栀余，眼底带着心照不宣的温柔，“有些事，值得记一辈子。”
糖水铺的甜香飘来，三人走进熙攘的人群。许栀余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张崔泽，心里默念着他刚才的话——原来最好的感情，是你的每一份努力都被看见，你的每一个小情绪都被珍藏，不用刻意迎合，不用小心翼翼，因为你们早已成为彼此世界里，最不可或缺的专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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