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终端机屏幕上的蓝光在黑暗中跳动,像一串不安分的萤火虫。我盯着进度条——67%,卡住了。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越是难搞的东西,越让人想把它拿下。
"滋啦——"
降谷零翻动文件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我的神经。他还在门口那边站着,看似随意,实则每根汗毛都绷着。我知道他在等什么。等我露出破绽。
我故意调整坐姿,把后背挺得笔直,左手却悄悄摸到袖子里的U盘。手指刚碰到金属的凉意,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A-173涉及黑泽怜童年与酒厂起源,内容极其敏感。"
松田阵平的消息简短有力,却让我心头猛地一沉。黑泽怜……她的过去?难怪这份档案会被单独加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敲击键盘。不能再拖了。
"你在找什么?"
降谷零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发现他已经站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该死。
"例行检查。"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手指还在键盘上飞快跳动。不能停,必须把进度推上去。
"这种级别的加密,不像是普通档案。"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试探。
我冷笑一声:"莲耶先生特别交代要复查。"
"可你刚才输入的是错误指令。"他忽然俯身,一只手撑在我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桌面上。我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雪松和硝烟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咖啡香。
我僵在原地。他说得对。但我赌他不会当场揭穿——那样等于承认自己也在监控黑泽怜。
"降谷先生,"我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觉得我不够格,不如亲自来试试?"
他笑了,嘴角微扬,眼神却冷得像冰:"不必了。我看你处理得很好。"
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别继续?还是在放水?
就在这时,终端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整个资料室被染成血色。
糟了!
我猛拍回车键,进度条卡在89%。还差一点!但防火墙已经开始反追踪,再不切断连接,系统会锁死我的访问权限。
"快完成了..."我咬紧牙关想着,正要拔出U盘。
手腕却被猛地抓住。
"莲耶先生想知道,为什么黑泽小姐会用假身份访问机密?"
降谷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抵住我的喉咙。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同时把U盘塞进袖口。走廊灯光明暗交错,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扯纠缠。
"如果你真想活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他这句话说得更轻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我抬头看他,忽然发现那抹冰冷下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上一世,他在爆炸中推开我时的眼神。
我后退一步,降谷零没有阻拦。警报声中,我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叹息。
转角处手机又震动起来。
"你不是第一个查这份档案的人。"
松田阵平这次的消息让我浑身发冷。不是第一个?还有谁?柯南?灰原?还是……其他什么人?
我靠在墙上,摊开掌心——刚才U盘弹出时划伤了手心。血珠顺着掌纹流下来,滴在U盘上。那一刻,我忽然想起黑泽怜童年时的画面。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血、火、尖叫、哭泣……还有一个人站在废墟中,眼神空洞。
我猛地攥紧拳头。伤口更疼了,但至少我拿到了关键信息。虽然还不完整,但这已经足够让我继续追查下去。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戴上手套遮掩伤口,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通风管道里的风呼啸着,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但我并不后悔。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摸到了最重要的线索。
通风管道里的风灌进衣领,我打了个寒颤。指尖还残留着U盘的金属凉意,掌心的血已经凝固,在布料上晕开暗红斑点。
"林知遥。"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降谷零吗?我贴着墙根往前挪了半步,却听见门锁"咔哒"轻响。松田阵平从安全通道钻出来,黑色高领毛衣沾着雪粒。
"你受伤了。"他皱眉看我手心。
我下意识攥紧拳头:"你怎么在这?"
"接应。"他从口袋掏出创可贴,"但看起来你比预期狼狈得多。"指腹擦过我手腕内侧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
走廊尽头传来第二组脚步声。松田把我和他一起拽进阴影里,呼吸几乎贴上我的耳廓:"西边楼梯间有备用线路,能绕开监控区。"
我摇头:"太远。"U盘还在袖子里发烫,89%的数据像块烧红的炭。
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刺青:"用我的权限。"
我愣住了。酒厂高层专属编码,他明明可以...
"别浪费时间。"他把我推向转角,自己转身迎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快点,笨蛋。"
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响起时,我已经冲进B区控制台。手指刚触到读卡器,警报突然停止。整栋楼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通风系统都静止了。
"找到你了。"降谷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屏幕亮起,是我的实时监控画面。不止一个摄像头对准我,走廊、楼梯、甚至...我猛地抬头,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红光一闪。
"莲耶先生想和你聊聊。"画面上文字逐行浮现,"单独。"
电梯井传来钢索滑动的轰鸣。他们要来了。
我咬牙把U盘插进主机接口,强制读取剩余11%数据。进度条开始蠕动,像垂死挣扎的蚯蚓。
"你在赌。"松田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冒出来,"赌他们不会现在杀你。"
"因为我是黑泽怜?"
"因为你手上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他喘着气,背景音像是在狂奔,"快了,再撑三十秒。"
钢索声越来越近。我盯着进度条——97%,98%...电梯门即将打开的瞬间,主机突然弹出芯片。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通风管道灌进漫天雪花,松田拽着我滚进货运通道。
"拿到了?"他扶着墙喘息。
我摊开掌心,U盘沾着血与雪,在灯光下泛着幽蓝。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走。"我说。
他扯下围巾裹住我渗血的手掌,转身带我冲进地下车库。车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后视镜映出降谷零的身影。他站在资料楼顶层,任由风掀起衣摆,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中,我忽然想起松田刚才那句话。
"你说我是赌徒..."我握紧渗血的掌心,"可你呢?为什么要帮我?"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拐出厂区大门。夜色中他沉默良久,忽然说:"三年前爆炸案,你救过我。"
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那天的火光、硝烟、还有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原来是他。
"所以这次换我。"他说。
手机震动起来,是灰原发来的定位。我低头看着渗血的围巾,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场游戏里,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债务。
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