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球的梦境。
‘战……’
裘球又梦见了一年多前的场景。那时候的辜战为了救她而失去性命。辜战静静地躺在裘球的怀里,就像是个睡着的婴儿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突然,一切消失不见,只剩下裘球一个人在黑暗里。
‘裘球!’
裘球听见有人在叫她,就转过身。一切突然换景,裘球发现她自己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废区。她看见万钧正跑向自己。
‘中万钧?’
裘球来不及反应,就被万钧抱住。
万钧吐了几口鲜血,整个人压在裘球身上。
‘中万钧你……’
‘我爱你……’
毫无预计的,万钧整个人倒下来。
‘中万钧!醒醒啊!万钧!’
“万钧!”
裘球从噩梦中惊醒,不断喘气。她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开了桌灯,拿起桌上属于辜战的徽章。她握紧拳头,暗自下了个决定。
隔天。风云高中。三年一班。
万钧看着隔壁空荡荡的位置,心里开始担心。[她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过了没多久,下课钟声响起。在隔壁班的止戈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却看见有人站在他面前。他抬头,“裘球?”
止戈看裘球穿着清闲装,“你今天没去上课?”
“我们聊聊好吗?”裘球问道。
止戈点头,拎着书包就和裘球离开了。
顶楼天台。
“裘球,你怎么了?”止戈问道。
裘球从站着的位置望去,就看见万钧和灵龙那个谁打闹的画面。“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我梦见战会出事的画面,结果他真的出事了……”
止戈想了想,“嗯。那时候我一度以为是你自己疑神疑鬼,直到战过世了我才后悔没有把你的梦当成一回事。”
“所以这一次,我是该阻止悲剧再度发生了……”裘球握紧拳头。
“你说什么?”裘球的话太小声,止戈没有听到。
裘球撇过脸,刚好看见巡视的云寒老师。“止戈,你真的不打算和老师说明自己的心意吗?”
止戈苦笑,“不是我不想。她连听到我的名字都会露出那痛苦的表情,现在她平安快乐就好,我哪还敢指望什么?”
止戈也看了看自己心爱的云寒老师。裘球则想起自己梦中的万钧,心里难受。
教室办公室。
万钧走到云寒老师的桌前,看到老师吩咐自己要拿去做的国语练习试卷。这时,他看见桌上有一张写满「武」字的纸。
“哇!”万钧拿起来看,没发现云寒已经回来了。“老师跟止戈有仇哦?!”
云寒感觉一阵昏眩,她没有理会自己的不适,直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中万钧,你刚刚说什么?”
“就……”万钧怎么差点忘了,老师不记得止戈的这件事。如果自己说漏了嘴,回去一定被止戈砍死吧?
万钧把纸还给云寒,“老师,你在练字哦?”
云寒看着一大堆「武」字,心里也很懊恼。“嗯,你是不是也想练字啊?”
“不了不了!老师你慢慢练,我先走了!”万钧走掉后,留下云寒老师一个人看着那张纸发呆。
“武……”
“云寒老师,你不是要我班同学的资料吗?在这里。”好心的男老师把整理好的学生资料交给云寒。
“谢谢你。”云寒拿着手上的文件夹,感觉很沉重。起初,她只知道阿武同学是万钧的室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一次裘球到他的班找他拿宿舍钥匙被云寒撞到时,才被云寒发现原来他就读他们的隔壁班。她知道自己这么在意阿武,已经超出了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阿武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
云寒翻开文件夹,看见一个白姓女同学的资料。资料都是以姓名排列的,她不知道阿武姓什么,所以她得从头开始看……
时间过了几分钟,云寒翻到最后第二页,是一个姓叶的男同学。云寒叹了口气,都看了二十几个学生了,还没看见阿武的资料。最后一页了,应该是他了吧?
云寒一翻页,还真的是他的照片!云寒露出胜利的笑容,终于被她找到了吧?!只是她一看见名字那一栏,笑容就僵住。
「姓名:止戈」
云寒的胸口开始痛,她按着自己的心脏,继续把资料读完。
「2012年加入田径校队,一百米快跑冠军」
「2013年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
他竟然是学生会的人?!
‘你啊,既然是学生会的,就该做好榜样,知道吗?’
她是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忽视自己的巨烈头痛,拿出口袋里的徽章。
“Z……是止戈?”云寒恍然大悟。
‘蔡云寒!我喜欢你!’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会等你,等到我不再是你的学生,我再追你。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喜欢你。’
‘你真的愿意接受我了?’
‘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已经救不回战了,我一定要救活你!’
以前的回忆突然涌上来,云寒痛苦地按着头。
“老师我忘了拿-”原本想回来拿试卷的万钧注意到云寒的异常,“老师你还好吧?”
云寒昏倒在地上。
“老师!”万钧把云寒抱起来,离开办公室。
保健室。外面。
“万钧!”止戈和裘球赶过来,“她怎么了?”
万钧看见止戈和裘球一起,是有点心酸却没有表现出来。“我也不知道。我看见老师在办公室昏倒就送她来了。她醒来后说想多睡一下,所以我就出来了。”
止戈松了一口气,“我进去看看她。”
止戈进去后,留下万钧和裘球在外头。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万钧问道。
“你是在质问我吗?”裘球没有直视万钧,而是故意跟他保持距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万钧看着裘球的背影,“你怎么了?我是哪里惹到你?”
“你没有惹到我。”
“那你今天怎么那么反常?”万钧问道。
裘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气。她握紧拳头,转过身面对万钧。
“中万钧,有些事情,我觉得早点跟你说比较好。”裘球直视万钧的眼睛,“你对我的好意,我感觉得到。可是我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是不会领情的。”
万钧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收拾难受的心情。“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裘球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可是决定了就一定要忍住。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破功。
“…好,我知道了。对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扰。”万钧话一说完就走掉了,根本没发现裘球在他转身后流下来的眼泪。
[中万钧,对不起……]
保健室。
止戈看着云寒熟睡的样子,也不忍心叫醒她。“你没事就好……”
他看向窗口,所以没留意到云寒张开眼睛。
“难道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出现关心我吗?”
止戈回过头,“老师你醒了,那我不打扰你了。”
“站住!”
止戈原本想离开保健室,却被云寒叫住。云寒走下床,一步一步地逼近止戈。止戈也开始后退。止戈靠到墙角,才无奈只能看着云寒。这画面,还真的很像以前止戈跟云寒告白时的画面。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同样的问题,现在轮到云寒来问他。“这么久以来,你有意无意地避开我。除了在田径场,我根本就不会发现你的存在。只要我一出事你就一定到,我一有危险你就会出手救我。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云寒越说越激动,止戈虽然心里难受却又以笑容盖过。“老师,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止戈同学。”云寒的话,让止戈惊讶。
“你想起来了?”止戈不敢相信。
“为什么装不认识我?用个假名字来骗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云寒的眼泪开始流下来,“最可笑的是,就算我失忆了,就算我把你忘了,就算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是喜欢上你了……”
止戈愣了愣,对上云寒的眼睛。
“你知道吗?我失忆的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很可恶。我怎么可以对学生有那种想法?我怎么可以对你产生那种感觉?我也以为那只是暂时的迷恋,可是我发现不是。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不知所措,你跟其他女生说话的时候我会不爽,裘球靠近你的时候我会难过,那个朱莉亚主动抱你的时候我更生气!你快把我逼疯了你知道吗?!”
云寒放声大哭。
止戈把云寒拥入怀里,让她安心地哭泣。“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还有两个月我就毕业了,到那个时候,我追你吧!”
云寒听了,破涕为笑。
当天晚上。男生宿舍。
兴高采烈的止戈,一进来就看见万钧坐在床上发呆。“你还好吧?”
万钧死瞪着止戈,让止戈浑身不自在。万钧开始靠近止戈,害得止戈后退到墙壁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莫名其妙地一直被人「壁咚」啊?!
“你到底是有什么过「分」之处,裘球才会那么喜欢你?”万钧仔细打量止戈。
“是「过人之处」吧?”止戈顿了一下,“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万钧低下头,“算了……”
止戈看他这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
几天后。学生会办公室。
“请多多指教!”止戈向在场的人鞠躬,制服上带着专属于自己的学生会徽章。
“太好了!你决定回来了!”那个谁拍了拍止戈的肩膀。
“欢迎你回来。”灵龙笑道。
“今天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裘球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我出去走走。”万钧看着裘球离开,自己也跟过去。
止戈看着他们两个的异常行为,真是百思不解。“他们两个怎么了?”
“不知道,从几天前开始就一直这样。我有问过裘球,可是她什么也没说。”灵龙说道。
“我们要不要出手推他们一把?”那个谁问道。
三个男生点头。
大街上。
裘球走着走着,突然来到和万钧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偷了东西还想跑吗?’
‘下次想扮好人的时候,先搞清楚状况,小野猫。’
那时候,她误把万钧当小偷,两人还打了起来。他们两个,算是不打不相识。
走着走着,裘球来到了码头。她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大海。不久,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无尾熊吊饰。
‘这样你看到它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啊!’
可恶的中万钧,现在的裘球真的无时无刻地在想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有两个小孩子在附近玩。他们不小心撞了裘球一下,就这样裘球的手机掉进海里。
“你们撞到人了!还不快跟姐姐道歉?!”一个妇女过去拉着那两个孩子。
“姐姐对不起!”两个孩子嘟嘴。
“没关系。”裘球心情还没恢复。
直到妇女牵着两个孩子离开,裘球才决定做一件事。
喷!
一直在后面看着的万钧,一见到裘球跳进海里,整个人慌了。“她这只小野猫在想什么啊?!”
万钧没管那么多,直接跳下去找裘球。
海里。
到底在哪里……
裘球潜下去寻找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在海底,就游下去试图捡手机。她拿到手机后就看着无尾熊吊饰,高兴地笑了。可是在这时候,她也发现自己气不够。她想快点游上去,却因为气不足而开始挣扎。万钧看见这状况,连忙游到裘球身边一把抱着她亲下去。裘球原本想抗拒,却无奈接受。万钧把气传给裘球,裘球才开始稳定下来,不再挣扎。之后,万钧轻轻地放开裘球,确定她没事。他们两个一起游回水面上。
码头。
万钧和裘球坐在地上。
“谢-谢谢你。”裘球别扭地说道。
“为什么?”万钧看着裘球,“你为了捡那个吊饰,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捡手机。”裘球站起来,一步步走掉。
“你到底在怕什么?!”万钧也跟着站起来,抓着裘球的手。“为什么你爱止戈可以爱得义无反顾,面对我就要逃避?!”
“中万钧,你以为你是谁啊?!”裘球挣开万钧的手,“你拿什么跟止戈比?止戈在我心里是无可取代的,别自不量力了。”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真的是我自不量力吗?”万钧抓着裘球的手,一步步逼近她不让她离开。
“放手!”万钧的力气太大,裘球根本挣脱不了。
“看着我!”万钧逼裘球直视他的眼睛,“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裘球的眼睛开始泛红,“我再说一次,我对你一点感觉都-”
没等裘球说完,万钧就勾着裘球的头亲下去。裘球开始挣扎,万钧却抱得更紧。
[中万钧,你很霸道,很自以为是,又很蛮横无理。可是你的吻,我并不讨厌……]
裘球硬把万钧推开,还送了他一巴掌。
啪!
裘球鄙视地看着万钧一眼,就跑掉了。
万钧看着她的背影,“裘球你听着!我不会放弃你的!”
档案十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