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家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折射出刺目的光。麟星殇穿着笔挺的礼服站在红毯尽头，脸色比衬衫还要白，指尖攥得泛青——今天是他的婚礼，一场由父亲麟爀一手安排的、与陌生女子的联姻。
新娘温千暖穿着白色婚纱，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正端着一小碟切好的芒果丁走过来，声音柔得像棉花糖：“星殇哥哥，尝尝这个芒果呀，我特意让人从南国空运来的，可甜了。”
麟星殇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不吃。”
“为什么呀？”温千暖眨着大眼睛，看似无辜地往前递了递，“是不是不喜欢我选的？那我再让人换别的……”她的指尖故意碰到麟星殇的手背，像触电般缩回去，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呀星殇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麟星殇身上。他知道，这是温千暖的把戏——用柔弱和委屈，逼他就范。
“温小姐，”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麟星泽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蓝色眼眸里没什么温度，“他对芒果过敏，很严重。”
温千暖愣了愣，随即笑得更甜了：“啊？星殇哥哥没告诉过我呢……那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着，却没把芒果碟收走，反而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位置刚好在麟星殇伸手可及的地方。
卡湳尔站在麟星泽身侧，黑色高马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扫了眼那碟芒果，又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麟星殇，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麟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已懂彼此的意思。
“星殇哥哥，我们该去敬酒了。”温千暖伸手想挽住麟星殇的胳膊，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眼底闪过一丝怨怼，随即又换上委屈的表情，看向不远处的麟爀：“父亲……”
麟爀重重咳嗽一声，眼神凌厉地扫向麟星殇：“星殇，别失态。”
这三个字像无形的枷锁，让麟星殇的肩膀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又成了父亲巩固权力的傀儡。
就在这时，卡湳尔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宴会厅：“麟家主，您这儿子，好像不太乐意啊。”
全场瞬间安静。麟爀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卡湳尔！这是我麟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
“家事？”卡湳尔挑眉，“把儿子逼成傀儡，用联姻巩固势力，甚至连他过敏的东西都要逼着碰，这也配叫家事？”
温千暖立刻红了眼眶，拉着麟星殇的袖子哽咽：“星殇哥哥，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
“真心相爱？”麟星泽走上前，目光落在那碟芒果上，声音冷得像冰，“真心相爱会不知道他对芒果严重过敏？会在明知他过敏的情况下，一次次逼他接触过敏源？”
他转向麟星殇，蓝色眼眸里带着难得的坚定：“大哥，不想当傀儡，就跟我们走。跟我们走后，没有人再逼你吃那些过敏的东西，没有人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麟星殇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弟弟，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冷漠却眼神坚定的卡湳尔，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为什么……要帮我？他明明是最不被父亲待见的儿子，明明和自己不算亲近……
“反了！反了！”麟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卡湳尔怒吼，“来人！把这两个搅局的给我赶出去！”
暗卫刚要上前，就被卡湳尔周身翻涌的灭虚元力震退。他瞥了眼站在角落、脸色同样难看的麟星爵和麟星岳，冷冷开口：“还有你们两个，看得下去就继续站着，想走，现在就跟我们走。”
麟星爵和麟星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挣扎和决绝。他们早就受够了父亲的控制，更清楚大哥的芒果过敏有多严重——上次只是误食了一口芒果蛋糕，就差点窒息送命。
“大哥！”麟星爵咬了咬牙，拉着妹妹走到麟星殇身边，“我们跟你走！”
麟星岳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
温千暖见状，立刻尖叫起来：“你们不能走！婚礼还没结束呢！麟叔叔！你快管管他们啊！”
麟爀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几个孩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旁边的麟母惊呼一声，也跟着晕了过去。
“快！快叫救护车！”宾客们乱作一团，有人忙着把麟爀夫妇送往医院，有人对着这突发状况议论纷纷。
温千暖站在原地，脸上的甜美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卡湳尔没理会混乱的现场，对麟星殇说：“走不走？给你三秒钟考虑。”
麟星殇看着倒在地上的父母，看着沉默的哥哥姐姐，看着一脸怨毒的温千暖，又看了看眼前两个向他伸出手的少年，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脱下胸前的礼花，扔在地上，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走。”
五人转身往外走，没人再看那场荒唐的婚礼一眼。
走出麟家大门的那一刻，阳光落在麟星殇脸上，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窒息感奇迹般消失了。他看着身边并肩走着的麟星泽和卡湳尔，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是为了麟家，不是为了所谓的亲情，只是为了让一个被束缚的人，能有选择自由的权利。
卡湳尔察觉到他的目光，冷哼一声：“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跟你没关系。”
麟星泽轻轻碰了碰麟星殇的胳膊：“先去我公寓住吧，那里安全。”
麟星殇看着两人一个毒舌、一个温和，却有着同样的坚定，突然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载着他那对被气进医院的父母，也载着那个名为“家”的牢笼，渐渐远去。而他们的前方，是刺眼却自由的光。
未完待续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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