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宋砚秋的眼神亮了起来，“你再去看看，送安神茶给王爷的张管事醒了没有？问问他昨晚是谁经手的茶水。还有，王爷房里的侍卫，他们肯定看到是谁把我抬进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宋砚秋一边忍着伤痛养伤，一边让晚柳偷偷去查线索。她自己则靠着读心术，从偶尔路过冷宫的太监宫女心里捕捉信息：
【听说张管事醒了，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药粉，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负责守王爷房门的小李侍卫被调走了，说是家里老母病重，可我早上还看到他老娘在御花园遛弯呢！】
【赵贵妃宫里的小莲，前几天去库房领过迷药，说是用来毒老鼠……】
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宋砚秋渐渐理出了头绪。她让晚柳想办法找到那个被调走的小李侍卫，又托人给张管事带了句话——“冷宫里的薰衣草开了，王爷说安神效果很好”。
这是她和张管事之间的暗号。之前萧景渊来冷宫时，张管事曾偷偷跟晚柳说过，他老娘总失眠，宋砚秋便让晚柳给了他一包薰衣草。
三日后，张管事趁着送炭火的机会，偷偷塞给晚柳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小莲。”
而小李侍卫那边，晚柳也带回了消息。他起初不肯说，直到晚柳按宋砚秋教的，说“我知道你老娘喜欢吃糖糕，冷宫里存了些，你不说，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这是宋砚秋从一个宫女的心声里听到的，小李侍卫最孝顺老娘。
小李侍卫果然松了口，说那天晚上看到两个黑衣人扛着宋砚秋进了王爷房间，其中一个人的袖口，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那是赵贵妃宫里独有的纹样。
证据终于齐了。她强撑着伤体，让人去请萧景渊。
萧景渊来的时候，脸色依旧不好，但看到宋砚秋背后渗出的血迹，眼神还是动了动。
“你找本王，想说什么？”
宋砚秋没直接辩解，而是让晚柳把窗纸的碎片、张管事的纸条、还有小李侍卫的证词都放在桌上，最后拿出一小包薰衣草：“王爷还记得这个吗？张管事说，他之所以不敢说实话，是因为有人拿他老娘的性命威胁他。而小李侍卫看到的黑衣人，袖口有海棠花纹，整个宫里，只有赵贵妃的人用这种纹样。”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萧景渊：“至于我荷包里的椿药，不过是她们嫁祸的手段。王爷若不信，可以去查赵贵妃宫里的小莲，她前几日领过同款的药粉。”
萧景渊拿起那张窗纸碎片，又看了看张管事的纸条，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那天宋砚秋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想起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难道……真的是我错怪她了？】
“这些都可能是你伪造的，”他嘴硬道，却没再像之前那样愤怒，“张管事和小李侍卫，也可能被你收买。”
“王爷可以亲自去问，”她的声音很平静，“张管事老娘的床头，现在应该还放着小莲送去的‘安神汤’，里面加了让老人嗜睡的药——这是她们控制张管事的手段。至于小李侍卫，他老娘的贴身帕子上，绣着和他袖口一样的补丁，那是他亲手缝的，王爷一问便知。”
这些细节，若不是真的查过，绝不可能编造出来。萧景渊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闪躲和算计，只有坦然和疲惫。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若真的是赵氏……我欠她的，太多了。】
宋砚秋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后背的伤还在疼，但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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