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落，左奇函抱着篮球冲进图书馆时，带起的风差点掀翻杨博文摊开的笔记本。他手忙脚乱扶住书架，抬头就撞进一双带着薄怒的杏眼。
“抱歉啊，”他指尖还沾着操场的草屑，挠着后脑勺往后退了半步，“没看到有人。”
杨博文把被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她没说话，只是用红笔在笔记本上圈出刚才被风扫到的墨团，笔尖顿了顿又松开——那页边角画着只歪头的柴犬，正是左奇函书包上挂的挂件。
“找资料？”他忽然凑过来，校服领口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杨博文慌忙合上笔记本，却被他眼尖瞥见扉页的名字，“原来你就是杨博文啊，上次数学竞赛拿第一那个？”
她点点头，指尖无意识绞着书包带。其实她认得他，那个在运动会上把接力棒跑飞，却硬是追着棒跑完全程的男生，当时全场笑倒一片，只有她注意到他冲过终点时通红的耳根。
“我在找物理笔记，”左奇函挠挠头，“下周测验要完蛋了。”他指腹敲了敲最高一层的书架，“好像在那儿，但够不着。”
杨博文踮起脚尖试了试，发尾扫过他手背时，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我去叫管理员吧。”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等等，”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过来，“上次把你笔记本吹地上，赔礼。”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金箔般的光，像他此刻亮晶晶的眼睛。
杨博文捏着那颗糖，看着他蹦起来够到笔记本时，后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响，她含住橘子糖，舌尖泛起的甜意，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烫。
“笔记借我抄抄？”左奇函冲她笑，虎牙尖尖的，“我请你喝冰可乐。”
笔记本最终留在了杨博文手里，上面多了张纸条，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周三放学后，图书馆门口等你——还笔记的左奇函”。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柴犬，旁边用红笔补了个小小的笑脸。
她捏着纸条走到窗边，看见左奇函背着书包跑过操场，篮球在他怀里一颠一颠的，像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口袋里的橘子糖慢慢融化，甜意从舌尖一直漫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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