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金色,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一天的喧嚣与纷扰,似乎都在这惬意的黄昏里被暂时涤荡干净。
季承晚和姜至依旧手挽着手,步伐悠闲地从校门口走出来。姜至还在为今早的事情耿耿于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像个急于向家长汇报战况的孩子。
姜至“晚晚,我跟你说,那个转学生我早就查清楚了!”
姜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一切尽在掌握”的小得意
姜至“是校长突发奇想,想塞个人进来平衡一下班级‘生态。我黑进教务系统看了,她的中考分数才五百十多,连六百分线都没够着,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后门。”
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又从得意转为纠结,苦恼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头,仰头看向身边的季承晚:
姜至“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她明显是想抱你的大腿,今天在讲台上那出白莲花戏码演得挺溜,可是……又当众把她赶跑了,这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万一把她逼急了,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怎么办?你说,我现在是该继续赶,还是……收手?”
季承晚闻言,垂眸瞥了她一眼。
姜至的手臂还紧紧挽着自己,她的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温热的掌心又一次贴上了季承晚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这个动作她们之间早已是家常便饭,姜至总喜欢这样黏着她,像只大型树袋熊,搂搂抱抱,摸摸蹭蹭,美其名曰补充能量。
季承晚看着她那副认真讨教的样子,眼底的清冷彻底融化,漾开一层浅淡的笑意。
她任由那只作乱的手在自己胸前作怪,非但不生气,反而配合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佯装愠怒地盯着她。
季承晚“姜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季承晚“再占我便宜,我可生气了。”
话音未落,姜至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得寸进尺地将脑袋靠在季承晚的肩膀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嘴上还理直气壮地嘟囔:
姜至“我哪有占你便宜?我这叫……战略性肢体接触,巩固革命友谊!”
她说着,那只原本只是虚搭在季承晚胸前的手,竟然还坏心眼地轻轻捏了一下。
她故意板起脸,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声音也冷了几分:
季承晚“姜至。”
她加重了喊她名字的力道。
姜至“哎呀,我的错我的错,”
她嘴上认着错,动作却丝毫不停,“这不是情不自禁嘛,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抱着舒服,摸起来手感一流……我这不是在帮你检查你裙子质量有没有偷工减料嘛。”
她振振有词,逻辑清奇,把季承晚气得又好气又好笑。
季承晚终究是拿她没办法,那点假装出来的怒气在姜至无赖般的笑容里,瞬间土崩瓦解。
她轻哼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反手在姜至那挺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算是小小的惩戒。
姜至还在为刚才的得逞而得意洋洋,季承晚却忽然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她。
刚才那份佯装出的愠怒早已消散无踪,她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像一汪融化的春水,静静地注视着姜至。
她没有再理会姜至那只还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示弱的柔软。
季承晚“至至……”
她叫了姜至的昵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姜至正玩得开心,被她这声软糯的呼唤弄得心头一跳,瞬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乖乖地应道:
姜至“嗯?怎么了晚晚?”
季承晚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用一种极轻,极认真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季承晚“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你帮我处理了吧。”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扰和不耐,直直地望进姜至的眼底。
季承晚“我可不想周一来上课,她让我很不高兴。”
没有命令,没有交代,只是一句简单的帮我处理了吧,和一个孩子气地不想面对麻烦的理由。
这副全然信赖又带着点小委屈的模样,瞬间击中了姜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那点捉弄人的心思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和保护欲。
姜至“就这点小事儿?”
姜至嗤笑一声,语气轻松,但眼神却变得认真起来。
她伸出双臂,霸道地将季承晚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像一只护食的大型猫科动物。
姜至“包在我身上。”
姜至“保证让她周一出现在学校,但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我保证,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我这个‘占你便宜’的烦人精,再也不会有别的垃圾来打扰你。”
姜至“好了,别不开心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不值得,走,送你回家,我的季大小姐。”
“轰——!!!”
二人循声抬眸。
只见一道炫酷的黑影裹挟着强大的气流疾驰而来,以一个极其嚣张的甩尾漂移,稳稳地停在了她们面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摘下头盔,正是刘耀文。
刘耀文长腿支地,稳稳地跨坐在车上,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姐姐身旁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
他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季承晚再看看旁边瞬间黑了脸的姜至,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指了指刘耀文,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对姜至说道:
季承晚“看样子,你送不了我回家了。”
姜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清来人是刘耀文时,她那双明媚的眼也瞬间冷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抱起双臂,毫不示弱地与他对峙着。
刘耀文一看到漂亮的季承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心下稍安,但当他目光扫到季承晚身旁那个他最讨厌的人——姜至时,刚刚松懈下来的脸部线条瞬间绷紧,眼神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厌恶。
在他的认知里,姜至就是个死同性恋女!
一个居心叵测,只会占他姐姐便宜的“怪人”!
自打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姐姐最要好的闺蜜之一姜至是个同性恋,而且最喜欢的对象就是女人,尤其还老是动手动脚地占姐姐的便宜后,他就没少找姜至的麻烦。
两人一言不合就吵架,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空气中都能擦出火星子。
此刻狭路相逢,大战一触即发。
刘耀文将头盔夹在腋下,跨下机车,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刘耀文的目光径直掠过姜至,仿佛她只是路边的空气,径直落在季承晚身上时,眼底的戾气瞬间褪去大半,只剩几分刻意拿捏的漫不经心:
刘耀文“姐,不是让张叔来接你?怎么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回头让我妈知道了又得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