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蜷缩在张楚岚的摩托车后座，夜风卷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腔。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后颈的胎记还在发烫，刚才冻住敌人时消耗的灵韵让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
"坐稳了！"张楚岚突然加速，摩托车在巷子里蛇形穿梭。唐糖抬头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发绳不知何时散了，头发乱蓬蓬的像只炸毛的猫，脸颊还沾着战斗时溅上的冰碴。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唐糖扯着他的耳朵大喊。
"异人黑市！"张楚岚拐过弯时差点撞上垃圾桶，"得给你弄件趁手的法器，罗天大醮可没那么好混。"
唐糖这才想起他说过的比赛，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冻住敌人时泛起的冰晶纹路，像朵精致的雪花。
摩托车停在老城区的拆迁废墟前，张楚岚掀开锈迹斑斑的井盖，露出往下延伸的铁梯。唐糖跟着他往下爬时，闻到潮湿的泥土味里混着香火气息，越往下走，空气里的灵气浓度越高。
"欢迎来到异人集市。"张楚岚推开木门，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唐糖瞪大眼睛，只见地下溶洞般的空间里挤满了摊位，有人在叫卖会喷火的罗盘，有人牵着会说人话的狐狸幼崽，还有个穿汉服的姑娘正用银针操控悬浮的骰子。
"看你的了。"张楚岚把她往前一推，"用灵韵感应最适合你的法器。"
唐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感受四周的能量波动。她的灵韵像无形的丝线般蔓延开去，突然在西北角触碰到熟悉的波动——那是和她后颈胎记同频的能量。
"那边！"唐糖睁开眼，拽着张楚岚往摊位跑。卖法器的老人正在打盹，面前木架上摆着个嵌着紫水晶的青铜镜。唐糖伸手触碰镜面，胎记突然发出刺眼的青光，镜中浮现出无根生的倒影。
"小姑娘眼光不错。"老人突然睁眼，"这面太虚镜可是当年无根生用过的......"
"哐当！"
张楚岚猛地撞翻旁边的货架，瓷器碎裂声掩盖了老人后半句话。他拽着唐糖的手狂奔，唐糖回头看见老人正用诡异的姿势扭曲身体，皮肤下似乎有蛇形凸起。
"那家伙被全性控制了！"张楚岚拉着她躲进暗巷，"快用灵韵净化他！"
唐糖指尖亮起光晕，却见老人突然喷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柳坤生的虚影。她本能地释放灵韵，时间再次暂停，黑雾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张楚岚趁机甩出金光咒，老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消散后露出原本的模样。
"多谢两位异人相救。"老人颤巍巍地递过太虚镜，"这镜子认主了，带着它去罗天大醮吧。"
唐糖接过镜子，镜面突然映出王也的身影。他身着道袍站在龙虎山顶端，罗盘在掌心飞速旋转，抬头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唐糖，答应我参加罗天大醮。"张楚岚突然握住她的肩膀，"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找到控制灵韵的方法，才能查清你的身世。"
唐糖低头看着太虚镜，镜中无根生的影像渐渐变成她自己的脸。她想起昏迷时梦见的樱花树，想起张楚岚手机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终于轻轻点头。
"好。"唐糖把太虚镜收入背包，"但我要自己选队友。"
张楚岚挑眉："你不会想找那个道士吧？"
话音未落，溶洞顶端突然射下一道金光。唐糖抬头看见王也坐在降落伞上缓缓飘落，道袍在气流中翻飞，罗盘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王道长？"张楚岚眯起眼，"你这是要截胡？"
王也落地时潇洒地收伞，目光却直直落在唐糖身上。他抬手抛出三枚铜钱，铜钱在半空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小姑娘命格奇特，与我武当山颇有渊源。"
唐糖只觉心跳漏了一拍，王也的声音像山间清泉般清澈，和张楚岚的痞气截然不同。她后颈的胎记再次发烫，太虚镜在背包里轻轻震颤。
"罗天大醮见。"王也转身离去，道袍扫过唐糖发梢，"记得带着你的灵韵，那会是破局的关键。"
张楚岚望着他的背影冷笑："这家伙每次出现都神神叨叨的......"
唐糖摸着发梢残留的温度，突然发现王也刚才站过的地方，泥土里开出了一朵从未见过的金色小花。她蹲下身触碰花瓣，灵韵涌入花茎，花朵瞬间绽放成巨大的莲花，花瓣上浮现出《风后奇门》的道家符文。
"看来有人盯上你了。"张楚岚掏出手机，屏幕里是龙虎山论坛的热帖——《先天异人现世，无根生血脉重现江湖》。
唐糖握紧太虚镜，镜中无根生的影像突然开口："丫头，罗天大醮的水很深，带着你的朋友们......"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碎裂，碎片化作光点融入唐糖胎记。她只觉一阵剧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无根生与三岛由纪夫在樱花树下私定终身，全性围攻唐糖的出生地，还有王也在武当山观星时突然喷出的鲜血。
"唐糖？唐糖！"张楚岚摇晃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唐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地，太虚镜碎片已经消失不见。她望着掌心残留的金色光晕，突然坚定地说："我要参加罗天大醮，不仅要查清身世，还要保护我的朋友们。"
张楚岚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这才对嘛，走，带你去见个靠谱的队友。"
唐糖跟着他走向集市深处，完全没注意到阴暗角落，吕良正用手指在墙面写下"唐糖"二字，指尖渗出的鲜血在砖缝里勾勒出三岛家的菊花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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