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宿舍楼被一层淡青色的天光包裹，雨停了，空气里全是湿漉漉的草味。
张泽禹一向醒得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往怀里摸——昨晚他把饼饼抱回自己上铺，用一条旧围巾垫了个小窝。
指尖碰到一团软毛，热乎乎的，还在轻轻起伏。
他松了口气，悄悄探头往下看：
下铺的朱志鑫也醒了，正侧躺着，一只手穿过栏杆，虚虚托着饼饼的背，好像怕它翻身掉下去。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却同时弯了眼睛。“嘟——”
极轻的一声，从饼饼左耳那撮金毛下传来，像电量不足的电子表。
张泽禹愣了愣，屏住呼吸。
下一秒，声音又消失了，只剩小狗均匀的呼噜。
他把掌心贴过去，隔着绒毛，能感到一粒米粒大的硬点，温度比周围略高，像一颗藏在棉花里的小火星。 六点的闹钟响起前，张峻豪已经洗漱完毕。
他拿着昨晚阿维给的微型屏蔽袋，轻手轻脚走到上铺，把袋口撑开
张峻豪先把它装进去，屏蔽信号，免得再触发什么。
张泽禹犹豫
张泽禹会不会闷？
张峻豪透气膜，十分钟没问题。
朱志鑫伸手，把还在做梦的饼饼抱出来。
小狗迷迷糊糊，鼻尖在张峻豪腕骨上蹭了蹭，留下一点湿痕，像在抗议。
袋口刚合拢，“嘟——”的声音果然没再出现。
张峻豪把屏蔽袋放进自己胸前的内兜，拉链拉到只剩一条缝
张峻豪先下楼做早餐，我们边吃边说。
厨房灯亮着，姚昱辰和张极已经占据灶台。
张极今天牛奶多煮一袋，给饼饼。
张极把奶锅调到最小火，奶皮在边缘鼓起又破掉，像一朵朵小小的云。
姚昱辰正在切苹果，听见脚步声回头
姚昱辰狗芯片的事，怎么说？
张峻豪把昨晚的示波器数据投到平板，压低声音
张峻豪2.4 GHz私有协议，体内声表面波谐振器，功率极低，只在特定触发条件下工作一次。
陈天润触发条件？
陈天润端着鸡蛋走进来。
朱志鑫目前只知道一个：心跳。
朱志鑫指了指自己的腕内侧
朱志鑫昨晚它贴着我脉搏，信号就亮了一下。
童禹坤所以它的心跳和我们同步？
童禹坤瞪大眼
童禹坤这也太科幻了。
黄朔把最后一根胡萝卜条摆进狗碗，小声补充
黄朔或者，它的心跳在等我们？
这句话让厨房安静了两秒。
奶锅“咕嘟”一声，奶泡溢出来，张极慌忙关火。
香气蒸腾，像给早晨蒙上一层柔软的滤镜。 张峻豪把屏蔽袋打开，饼饼探出脑袋，鼻尖先闻到奶味，眼睛还没睁开，就“嗷”地朝奶锅方向扑腾。
朱志鑫单手托住它，另一只手试温度
朱志鑫40度，刚好。
奶倒进浅碟，饼饼一头扎进去，尾巴在地板上拍出“哒哒哒”的小鼓点。
张泽禹蹲在旁边，手指轻轻搭在它的左耳——
这一次，没有“嘟”。
但当他指尖移到小狗胸口时，那粒米粒大的硬点忽然亮起极淡的金光，像回应他的触碰。
光芒顺着奶碟的水汽折射，在厨房墙上投下一道细线，恰好落在时钟“7:00”的数字上。
七点了。
饼饼抬起头，奶胡子一撇
饼饼汪——（看）
众人互看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从今天起，七点钟不再只是早训的铃声，也是它的心跳对他们的第一次正式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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