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与跳跳借着竹林的复杂地形,将狐一刀和云泽的追兵引向西侧山谷。
虹猫放慢脚步,时不时甩出几粒碎石,精准击中追兵的膝盖,既不让对方彻底失去追踪能力,又能牢牢将他们牵制在山谷中,跳跳则在沿途撒下逗逗特制的 “迷踪粉”,粉粒遇风不散,能干扰子母青蚨的追踪嗅觉。
两人一唱一和,硬是将大队追兵越引越远,为黑小虎与蓝兔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另一边,蓝兔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左肩的伤口被汗水浸透,传来阵阵刺痛,每走一步都像有细针在扎着皮肉,脸色也愈发苍白。
黑小虎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眉头不自觉皱起:“我们在前面的岩石下休息一下吧,你这样撑不了多久。”
蓝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块凸起的巨石,正好能挡住山间的风。
她点了点头,扶着身旁的树干缓缓走过去,靠在石面上才稍稍松了口气。黑小虎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四周茂密的树林,忍不住问道:“不过你到底要带我去那儿?这西海峰林我不熟,一路上都听你的,却连个目的地都不知道。”
“我们先摆脱云泽的人再说。” 蓝兔避开他的目光,抬手按了按渗血的纱布,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她可不敢带黑小虎去,她无法确定,如今的黑小虎是否真的不会再对麒麟下手。
黑小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麒麟应该跟四侠在一起吧?你迟迟不肯去跟他们汇合,是怕我伤害麒麟,对不对?”
蓝兔没有回避,抬眼看向他,语气坚定:“对。”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自从上次你借给我假的解药,害虹猫吃下血魔疯癫丸,害他不得不忍受雷电噬身之苦来戒除毒瘾,最后落得武功全失的下场,我就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果然还在记恨那件事。” 黑小虎的声音沉了下来,指尖微微攥紧,“所以在你心里,我始终不如虹猫,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我早就说过,这不是比不比得过的问题。” 蓝兔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虹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守护武林、保护麒麟,可你呢?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帮你父王称霸武林。”
“难道你又想说,正邪不两立?” 黑小虎猛地站起身,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着阳光,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失落与愤懑。
他很讨厌听到这句话,仿佛 “魔教” 两个字,就注定了他一辈子都是 “邪”,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蓝兔沉默了。她知道黑小虎的不甘,却也无法动摇自己的立场, 正邪之间的界限,或许在旁人看来模糊,可在她心中,却清晰得如同冰魄剑的寒光。
“我还是那句话,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蓝兔最终还是开口,声音轻却坚定。
“呵!又是这句话!” 黑小虎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自嘲,“我生在魔教,就活该被打上邪的烙印吗?我帮你挡云泽的追兵,帮你找疗伤的草药,在你心里,这些都抵不过一句‘正邪不两立’?”
他的质问像重锤般砸在蓝兔心上,让她一时语塞。
她看着黑小虎眼底的委屈与愤怒,突然想起刚才黑小虎为了配合她的脚步,放慢速度,想起他在山洞里为她递上草药时的小心翼翼。
这些细节,她都看在眼里,却因为过往的伤害,始终无法真正放下戒备。
山间的风渐渐大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尴尬。
蓝兔靠在岩石上,看着黑小虎落寞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丝动摇 。
或许,她对黑小虎的偏见,真的太深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盟主府弟子的呼喊:“盟主!蓝兔就在前面!快追!”
黑小虎脸色骤变,立刻转身对蓝兔说:“快走!云泽的人追来了!再往前就是断崖,过了断崖就能甩掉他们!” 他说着,伸手想去拉蓝兔,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又悄悄收回了手 ,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更加反感。
蓝兔也顾不上多想,撑着岩石站起身,握紧冰魄剑:“走!” 两人不再停留,朝着断崖的方向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