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谷口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湿气,吹得蓝兔的月蓝宫装微微翻飞。她已在这儿伫立了一个时辰,目光死死锁着通往黑虎崖的山路。
身后的五侠默不作声,大奔焦躁地来回踱步,靴底碾得碎石作响,跳跳靠在树干上,目光暗沉 。
谁都清楚,一个时辰足够发生太多变故。
忽然,一道橙色身影划破天际,扑棱着翅膀落在蓝兔肩头。是小七,虹猫的灵鸽,往日总是带着消息准时归来,此刻却只不安地蹭着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咕咕声。
“小七,虹猫呢?” 蓝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抬手轻轻抚摸它的羽毛。小七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在黑虎崖的方向盘旋两圈,又急急忙忙飞回来,用尖喙不断啄着她的衣袖。
蓝兔的心猛地沉到谷底,指尖的令牌险些滑落。小七从未这样焦躁过,这分明是在示警。
她猛地转身,冰魄剑已握在手中:“我们回去!”
“蓝兔!” 跳跳连忙上前拦住她,“云泽实力大增,我们回去就是送死!虹猫让我们先走,就是为了保住七剑的希望!”
“可他还在黑虎崖!” 蓝兔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泪水。他说过会随后就到,说过不会丢下我!她不能让他一个人!
“怎么可能,虹猫怎么可能出事?” 大奔突然吼出声,奔雷剑在手中握得咯咯作响,“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打不过那个人!”
莎莉悄悄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少说两句,目光却满是担忧地看向蓝兔。她太清楚虹猫在蓝兔心中的分量,那不是简单的同伴情谊,是生死与共的羁绊。
蓝兔没有应声,只是望着黑虎崖的方向,小七在她头顶焦躁地盘旋。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必须去。你们留在谷中接应,若我日落前未归,便退守玉蟾宫。” 说罢,她足尖一点,身形如飞燕般掠向山路,冰魄剑的寒光在林间划出一道残影。
“等等!我们跟你一起去!” 大奔率先追了上去,其余四侠对视一眼,也立刻紧随其后。小七在空中引路,橙色的身影在前方急飞,将众人引向那片笼罩着阴霾的黑虎崖。
黑虎崖上一片狼藉,绣坊早已坍塌,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黑气灼烧的焦痕。原本驻守的魔教士兵跑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散落的兵器和干涸的血迹,风吹过空荡的聚义厅,发出呜呜的悲鸣,显得格外凄凉。
“虹猫!虹猫!” 大奔放开嗓子呼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只得到空洞的回响。众人分散开来搜寻,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快。
蓝兔的脚步最终停在悬崖边。这里是黑虎崖的最西侧,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雾,而崖边的碎石上,赫然插着一柄熟悉的长剑,赤红的剑鞘,剑柄上系着的剑穗已被斩断半截,是虹猫的长虹剑。
剑刃深深嵌入石缝,剑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顺着剑身滴落,坠入下方的云雾中。周遭的碎石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几处新鲜的滑坡印记,无一不昭示着此处曾发生过激烈的交锋,而剑的主人,极有可能已坠入悬崖。
“不…… 不会的……” 蓝兔缓步走上前,指尖轻轻抚过长虹剑的剑鞘,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虹猫掌心的温度。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剑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蓝兔,虹猫肯定没事的!” 逗逗连忙上前,强作镇定地说道。
跳跳蹲下身检查周围的痕迹,眉头紧锁:“这里只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坠落的血迹,说不定虹猫是被逼到悬崖边后,趁机跳下去脱身了。这悬崖底下说不定有山洞,他那么机灵,肯定能找到活路。”
大奔挠着头,急得眼眶发红:“对!虹猫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摔死!我们赶紧下去找找,肯定能找到他!”
蓝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长虹剑。剑刃依旧锋利,映出她泪痕未干的脸庞。
“他不会死的。” 蓝兔握紧长虹剑,将剑穗拢在掌心,语气异常肯定。他答应过她,不会丢下她的,他不会言而无信的。” 她抬起头,望着悬崖下方的云雾,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我们下去找他,就算挖遍整个崖底,也要把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