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论坛里，他的帖子已经盖起了高楼。

15L：【楼主回来没？送礼物成功了吗？】

16L：【看这沉默……估计是凉了（点蜡）】

17L：【送吃的太普通了！要攻心！写封信吧！把你想说的、你的困惑、你的重视都写下来！真诚是必杀技！】

写信？五条悟盯着这条回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冲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出最贵的信纸和钢笔，拧着眉头，咬着笔杆，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组织语言。

“杰：见字如面（划掉），老子觉得这样写太装了……”

“杰：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划掉，感觉会被打）……”

“杰：老子知道错了！（划掉，老子根本不知道错哪了！）……”

涂涂改改，揉烂了十几张纸后，一封勉强能看、字迹狂放但内容总算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主要是困惑和委屈）的信诞生了。他郑重其事地把它塞进夏油杰的门缝。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五条悟像只焦躁的猫，在自己宿舍门口来回踱步，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隔壁一丝一毫的动静。

终于，他听到门开了！脚步声靠近！一张纸片被从门缝塞了回来！

五条悟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展开信纸，只见他那些绞尽脑汁写下的、夹杂着错别字和语病的“肺腑之言”下方，多了一行用红笔写下的、力透纸背的、无比熟悉的字迹：

已阅。

夏油杰。

五条悟捏着那张纸，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夏油杰紧闭的房门，眼神从期待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吼点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般的“哈”，肩膀垮了下来。

论坛里，哀鸿遍野。

35L：【‘已阅’……噗！楼主你挚友是领导吗？这回复也太绝了吧！】

36L：【哈哈哈哈哈哈红笔写的‘已阅’！杀人诛心啊！楼主节哀！】

37L：【看来文的不行，得来点刺激的！苦肉计怎么样？假装受伤！看他心不心疼！】

苦肉计？五条悟看着这条回复，苍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听起来有点蠢，但……万一呢？杰那么温柔（以前），看到他受伤肯定会心软的！

说干就干。五条悟跑到训练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觉得不够真实。目光瞥见墙角堆放的训练用木桩，心一横，眼一闭，撤掉了无下限术式，用胳膊对着木桩的棱角，不太用力地……蹭了一下。

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痕，微微渗了点血丝。

“嘶……”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疼（这点伤对他来说跟蚊子叮差不多），而是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简直蠢透了。但为了杰，拼了！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一点（可惜天生丽质，效果不佳），脚步虚浮（演技浮夸）地挪到夏油杰宿舍门口，用带着颤音（努力憋出来的）的虚弱语气敲门：“杰……杰……开开门……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