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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KTV包厢里灯光迷离。
简倪抢过话筒,冲裴响挤眉弄眼:
简倪“唱首《逆光》呗?”
裴响“换一首。”
裴响打断她,端起酒杯抿了口威士忌,冰球在杯壁撞出轻响。
简倪啧了声,悻悻切了首舞曲,扭着腰凑过来:
简倪“还装呢?昨天上午在公司楼下撞见弟弟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裴响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口:
裴响“谈公事。”
简倪“公事需要他堵你堵到电梯口?”
简倪戳穿她。
简倪“我可是亲眼看见他拽你手腕,那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了,说真的,他现在变化也太大了吧?三年前还穿着洗褪色的卫衣跟在你身后当小尾巴,现在一身高定都快赶上你爸公司的董事了。”
提到三年前,裴响的喉间发紧。那时严浩翔住城中村的阁楼,打三份工凑学费,唯独见她时眼里总亮着细碎的光。
她偷偷塞给他的钱,他总会换成等值的零食还回来,说是“男子汉的骨气”。
裴响“谁知道呢。”
裴响仰头喝尽杯里的酒,辛辣感灼烧着喉咙。
裴响“谁让你前天让严浩翔带我走的?”
简倪“你俩不会睡了吧?”
裴响“该做的的都做了,前天我都喝醉了,你还让他带我回去!”
简倪手里的话筒“啪嗒”掉在沙发上,惊得旁边唱歌的朋友都停了声。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
简倪“卧槽……不是,我以为他就是送你回家……”
裴响“你以为?”
裴响抓起桌上的空酒瓶,指节捏得发白。
裴响“你知道我早上醒来在哪吗?在他公寓的床上!”
她声音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其实她根本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断片前的最后画面,是严浩翔扶着她的腰,在KTV走廊里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可早上醒来时,她穿着他的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而他就半身赤裸躺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神沉得像深潭。
简倪“那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吧?”
简倪的声音都带了点抖,伸手想去碰她的胳膊,又缩了回去。
裴响“过分的?”
裴响笑了声,笑声里全是涩味。
裴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过不过分?”
严浩翔的声音就在这时从门口飘进来,带着点凉丝丝的笑意:
严浩翔“哦?该做的都做了?那我怎么不记得。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裴响猛地回头,看见严浩翔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纸袋,大概是刚买的醒酒汤。
他穿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没戴,露出利落的发梢,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却不像生气的样子。
简倪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叫什么?当面捉包?
裴响“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响的脸“唰”地红透了,一半是羞,一半是气。
裴响“谁让你进来的?”
严浩翔“门没关。”
严浩翔走进来,把纸袋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她攥紧酒瓶的手。
严浩翔“手不想要了?”
裴响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松开手。空酒瓶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裴响“我……”
她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发紧,那些“该做的都做了”的气话,此刻全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严浩翔却没再逼她,只是弯腰捡起酒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起身时,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
严浩翔“你醉到连路都走不稳,抱着我脖子说‘阿翔别离开’的时候,可比现在勇敢多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裴响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猛地推开他:
裴响“你滚开!”
严浩翔“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严浩翔直起身,眼神里的戏谑淡了些。
严浩翔“我公寓的客房床单没换,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看看。”
客房?
裴响愣住了。她早上明明是在主卧醒来的……
严浩翔“你半夜踹开客房门,非要挤我旁边睡。”
严浩翔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起。
严浩翔“说客房的被子没有我的味道。”
简倪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偷偷拉了拉裴响的衣角:
简倪“那个……响响,好像是你主动的?”
裴响“我没有!”
裴响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严浩翔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有点晃,是在卧室里拍的。视频里,她穿着严浩翔的衬衫,醉醺醺地扒着他的胳膊,含糊不清地说:
裴响“别走……陪我……”
而严浩翔背对着镜头,肩膀线条紧绷,声音哑得厉害:
严浩翔“听话,去床上睡。”
视频到这里就断了。
裴响的脸彻底白了,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按灭屏幕:
裴响“你还拍视频?!”
严浩翔“怕你醒了不认账。”
裴响“你……”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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