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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风拂柳”

凹凸赞安短文

春深。

青芜峰顶的桃花,今年开得晚了些,却也闹得凶,密密匝匝挤满了向阳的枝头,风一过,便是一场浅绯的雨,落了安迷修一身。

他人站在崖边,脊背挺得笔直,是剑峰弟子最标准的姿态,只是手中的剑却有些凝滞。腕子沉,剑锋划过半空,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颤抖,剑尖吞吐的青芒便也跟着飘忽不定。他抿着唇,额角沁出细密的汗,又一式回环时,力道用老,剑势便不可避免地泄了三分。

正是剑谱所载的第三式,"回风拂柳"。

一片花瓣悠悠荡荡,擦着他绷紧的下颌线飘落。几乎同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毫无预兆地拂上他后颈裸露的皮肤。

安迷修浑身一僵。

那气息带着点刚晒过太阳的青草味道,混着一种他极为熟悉的、漫不经心的暖意。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斜后方伸来,不由分说地覆上他握剑的手背。

手指修长,带着薄茧,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烫得安迷修指尖一颤。

"错了。"

带笑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低沉,拖着一贯懒洋洋的调子,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安迷修没回头,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他想抽手,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反而就着他的姿势,带着他的手腕向内轻轻一压,随即向外划出一个极其圆融流畅的弧度。

"这里,要'拂',不是'扫'。"身后的人靠得更近了些,胸膛几乎贴上他的背脊,声音更低,热气拂过他耳尖,"力从地起,贯于腰,通于臂,最后才到腕子。你这硬邦邦的,是打算拿这招去劈柴?"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他虎口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顺着筋脉导入,瞬间冲开了那点滞涩。剑锋轻吟,青芒陡然稳定,随着那引导的力道,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清亮如水的弧光,恰好将又一片飘落的花瓣无声无息地从中剖开。

动作行云流水,剑意圆转如意。

安迷修看得分明,心头那点被强行压下的羞恼里,又掺进一丝难以言喻的佩服。他垂着眼,盯着那两半缓缓落地的花瓣,喉结滚动了一下。

"啧,"身后的人似乎低笑了一声,气息拂动他耳边的碎发,"这么笨,怎么能当我师弟?"

"师兄!"安迷修终于忍不住,手腕一挣,这回倒是轻易便挣脱了。他霍然转身,剑尖下意识朝前一递,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动作生生顿住。

赞德就站在他刚才的位置,离他不过半步。一身洗得泛白的苍青色弟子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他比安迷修高出小半个头,此刻微微歪着头,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安迷修的剑尖,正对着他心口。

赞德眉梢都没动一下,甚至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让那剑尖点上自己衣襟。他目光顺着剑身滑上来,落到安迷修脸上,笑意更深:"哟,小安出息了,敢拿剑指着师兄了?"

安迷修脸上轰地一下烫起来,立刻收剑,动作快得有些狼狈。他别开视线,不去看赞德那双过分亮的眼睛,声音绷得紧紧的,试图维持最后的镇定:"谁,谁让你......突然靠那么近。"因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低。

"近?"赞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慢悠悠地向前踏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得更短。他微微倾身,目光落在安迷修通红的耳廓上,压低了声音,带着气音问:"那这样......算不算更近?"

安迷修下意识想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崖边的石头。退无可退。赞德身上那股阳光混着青草的气息笼罩过来,几乎将他整个包围。他能清晰地看到赞德眼尾那道极浅的笑纹,还有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张明显慌神的脸。

"你......"安迷修呼吸有些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剑柄,指节泛白。他瞪向赞德,却见对方眼底笑意盈盈,全无半分正经,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直往人心窝里探。他心头一恼,那些强装的沉稳顷刻塌了大半,想也没想,脱口道:"让开!我要练剑!"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了怔。这语气,竟带上了几分连自己都陌生的、近乎赌气的味道。不像平日那个沉默寡言、只知埋头苦修的青芜峰弟子,倒像是......

赞德显然也听出来了。他眉峰一挑,眼底的笑意蓦然浓得化不开,像春溪涨水,潋滟生光。他没让开,反而又靠近了一点点,鼻尖几乎要碰到安迷修的额头。

"练剑?"他拖长了调子,慢条斯理地说,"我方才不是教你了?第三式,回、风、拂、柳。"他刻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又轻又慢,气息拂在安迷修额前的碎发上。

安迷修只觉得额前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羽毛尖搔过,酥酥麻麻的痒意直钻进心底。他再也绷不住,猛地抬手去推赞德的肩膀:"你走开!"

这一推用了力,赞德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半步。但他下盘极稳,立刻便站住了,只是脸上的笑意更盛,甚至带上了点得逞般的兴味。

"哟嗬,小安力气不小嘛。"赞德揉了揉被推的地方,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迷修。此刻的安迷修,脸上绯红未褪,眼角因为羞恼泛着一点水光,嘴唇紧抿着,胸膛微微起伏,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像一只被逗急了、终于忍不住亮出爪子的小兽。

赞德看着,心尖像是被那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有点痒。

安迷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目光太直接,太烫人,仿佛能穿透衣物,将他那点难得的"失态"从里到外瞧个分明。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转身便要走。

"去哪?"赞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带着笑,听不出什么情绪。

"回去。"安迷修硬邦邦地扔下两个字,脚步不停。

"剑不练了?"

"......明天再练。"

"哦——"赞德拉长了声音,脚步声响起,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明天我可能就没空来了。山下镇子里新开了家酒肆,听说招牌'醉春风'很是不错。"

安迷修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还有东街老王头的烤牛肉,今早遇见巡山的赵师弟,他说昨天闻到味儿,馋得一夜没睡好。"

安迷修抿了抿唇,脚步放慢了些。

"对了,后山寒潭里那窝银线鱼,这时候该肥了吧?上次咱们摸的那几条,烤着吃真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迷修猛地停步转身,差点撞上紧随其后的赞德。

赞德及时刹住脚步,两人鼻尖的距离又危险地缩短。他看着安迷修明明意动却强装冷硬的脸,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弯成一个十足的弧度。

"我想说,"他微微低头,看着安迷修的眼睛,声音压低,带着诱哄般的轻柔,"今天的剑,师兄陪你练完。练好了,明天带你下山,牛肉管够,鱼也管够。"

山风掠过桃花林,扬起一阵更密集的花雨。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发梢。

安迷修看着赞德。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漫天绯红,也映着他自己。那眼神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极淡的、不容错辨的认真。

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那些羞恼、气闷,在这目光里奇异地消散了大半。他垂下眼,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盯着赞德腰间那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刻着歪歪扭扭"安"字的旧玉佩,声音闷闷地,几不可闻:

"......说话算话?"

赞德笑出声,抬手,极其自然地拂去他发顶的一片桃花瓣。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迷修不吭声了,手指摩挲着冰凉的剑柄。片刻,他转过身,重新面向崖外云海,摆出了起手式。只是这一次,脊背似乎没那么僵硬了。

赞德退后半步,抱臂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没再靠近。

剑锋破空之声再次响起。青芒流转,虽仍有些生涩,却比方才顺遂了许多。安迷修凝神于剑,努力将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摒除于心。

赞德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刚好能让安迷修听清:

"腕再沉三分,对......腰劲带过来,别僵着......"

安迷修依言调整,剑势果然又流畅一分。

"这一折,意在先,剑在后。想着你要拂开的是什么......对,就是这样。"

指点依旧,却没了方才刻意的贴近和逗弄,只是平铺直叙,带着一种罕见的、属于一位正经师兄的耐心。

安迷修心中那点残余的别扭,不知不觉间,也随着剑招一起,慢慢化入了猎猎山风与无边花雨之中。

一套剑法练完,日头已西斜。安迷修收剑而立,气息微喘,额角汗水滑落。他回头,看见赞德仍站在原地,斜倚着一株老桃树,不知从哪儿折了根草茎叼在嘴里,正望着天边烧起来的晚霞出神。暖红的霞光给他侧脸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副惯常的散漫样子里,竟也透出几分难得的静谧。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赞德偏过头,朝他咧开嘴一笑,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吐出嘴里的草茎,直起身。

"走吧,"他说,"回去吃饭。今晚厨房好像有桂花糕。"

安迷修"嗯"了一声,还剑入鞘,跟了上去。两人前一后,踩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穿过纷纷扬扬的桃花林,走向山腰处炊烟升起的院落。

谁也没再提明天是否下山的事。

但安迷修知道,赞德说出口的话,多半是会作数的。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浑身是伤、蜷缩在破庙角落里的孩子,听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同样狼狈却笑嘻嘻的少年说"喂,小家伙,跟我走吧,有饭吃"时一样。

他当时没有回答,只是抓住了少年伸过来的、脏兮兮的手。

那手很暖。

和现在走在前面的这个人的背影一样,拢在渐浓的暮色与暖红的霞光里,让人无端觉得,跟上去,前路总不会太冷。

夜色,渐渐覆上了青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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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时隔两周,我终于回来了,同样是一篇3000+的文,这里呢,提几个小细节,安迷修把赞德推开的时候,其实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不然赞德早就飞了,当然也有赞德下盘稳的因素在,然后大部分的一些叙述表达,其实我之前用过类似的,感觉还是有点僵硬,过年前我会再全书修改一次,这边同样强调一下,我不会弃书,绝对绝对不会(除非是圈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会一直为我的家产产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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