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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下来，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光痕。苏晚蹲下身，指尖捏起那颗纽扣，金属包边在昏暗中泛着幽光，凹陷处的十字划痕像是昨夜刺客眉骨上的伤口拓印。
屋内打印机嗡嗡作响，纸张一张张吐出，节奏像心跳监测仪一样规律。陈墨拇指压着键盘，指节泛白，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苏晚站在背后，目光扫过那行军用编码，心头一颤，仿佛一把生锈的钥匙正缓缓插入锁芯。
“明宇西装第三颗纽扣……”她忽然转身，发带流苏轻扫桌面，窗帘缝隙透出的月光跟着晃动。空调出风口咔嗒一声，像是枪械拉栓的前奏。
“军需处特供品。”陈墨合上电脑，动作干脆，“全城不到二十人能拿到。”
纽扣滑过桌面，苏晚指尖轻推，木纹上留下一道浅痕。陈墨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按在桌沿，体温灼热，像是要把她的骨髓都烫穿。急救箱里绷带突然绷开，碘伏瓶滚落地毯边缘，深色液体渗进纤维，像血迹蔓延。
打印声持续不断，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和牛排未散的腥气，窗外飘来的槐花香反倒显得诡异。苏晚蜷在沙发翻档案，发丝垂落遮住监控画面——那是陈墨删除的记录，像是藏在暗格里的秘密。
“猜到是谁还试探我？”陈墨松开手，喉结滚动，嘴角扬起讥讽弧度。苏晚抽回手臂，指尖微颤：“我要确定你不是第二个顾沉。”
手机震动打破沉默。陈墨锁屏亮起，倒影中他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拇指一挡，遮住“小心背后”四个字，抬头时却见苏晚正盯着他袖口——三天未换的布料皱痕清晰，与苏明宇冲进会议室那天的褶皱完全吻合。
“今晚八点，苏氏地下停车场。”苏晚抛起车钥匙，金属反光划过她眼角的旧疤，像是揭开一层尘封的记忆。“让他亲自来取属于我的东西。”
陈墨扯松领带，从书架暗格取出黑色皮手套。监控画面中黑影掠过，衣角露出半截条形码图案。他戴上手套，指尖摩挲那轮廓，如同抚摸猎物的脊背：“这次别让他跑了。”
打印机突然再次启动，吐出一张模糊照片。画面中男人站在公司楼顶抽烟，烟头火光明灭间照亮半张脸——正是三天前闯入会议室的苏明宇。
苏晚抓起风衣走向门口，玄关镜面映出她脖颈后贴着的创可贴。陈墨将纽扣装进证物袋，顺手熄了客厅顶灯。最后一缕光线掠过屏幕，军用编码旁多出一行注释：该批次纽扣已于半年前销毁。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时，苏晚正盯着陈墨袖口的褶皱。那抹深色像是凝固的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无声的警告。
窗外夜风摇晃树枝，影子在墙上晃动，仿佛有人潜伏在黑暗中。苏晚回头看了眼陈墨，眼神冷静而锋利。她推门而出，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留下空气中的紧张与未解的谜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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