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只活两次:一次在时间里,一次在记忆里;前者终会熄灭,后者却可能永恒。
周日早晨,千泽对着镜子把刘海拨得一丝不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鞋柜旁,千晴正蹲着系鞋带,马尾一翘一翘。
“哥,今天带我去新开的室内攀岩馆!”
“收到!”千泽比了个OK,手指还没放下,门铃叮咚一声。
柚站在门口,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帽衫领口歪到一边,手里拎着两杯冰美式。
“我也想去……可以吗?”她抬眼,声音比平时轻。
千泽眼睛瞬间变成两颗小灯泡。
“当然可以!”他干咳一声,故作绅士,“不过直接叫名字太生分——”
柚挠了挠脸颊,耳根微红:“那……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电流穿过耳膜,千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飘起来。
假小子外表+妹妹属性+清爽声线,三重buff叠满,妹控雷达疯狂报警。
他单膝蹲下,双手撑膝,一脸认真:“可以亲一下吗?就额头,纯礼节——”
话没落地,千晴的鞋底已经印在他侧腰。
砰!千泽横飞半米,撞在玄关鞋柜上。
千晴叉腰,眉毛倒竖:“哥,你给我正常点!”
千泽揉着腰,余光瞟到柚憋笑的表情,心里默默流泪——现实果然比番剧骨感。
作者插麦:为了节约大家时间,接下来无聊的逛街、抓娃娃、吃章鱼烧、排队买限定盲盒全部快进。总之,三人组在商场里绕了三圈,吃了三份冰淇淋,拍了一百张合照,最后发现——真的好无聊。
傍晚,柚在地铁站挥手。
“今天超开心,谢谢哥哥和千晴!”
千晴冲她做鬼脸:“下周再约!一起逃课去游乐园!”
柚笑着比了个剪刀手,转身跑进闸机。
千泽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被踹疼的腰,小声嘟囔:“亲额头计划,下次继续。”
千晴头也不回地说:“做梦。”
夜里的客厅被暖黄的顶灯照得软绵绵,千泽和千晴推门进来时,空气里还飘着糖醋排骨的残味。
千泽妈妈双手叉腰,拖鞋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节奏:“大晚上的去哪儿鬼混了?”
千晴立刻举手:“哥说要去拯救世界。”
千泽肚子咕噜一声,委屈巴巴:“妈,好饿,还有饭吃吗?”
妈妈抬下巴,语气冷飕飕:“回来这么晚,菜全倒了喂狗——”
千泽爸爸端着遥控器从沙发探头:“倒也没必要……”
妈妈一记眼刀飞过去,爸爸秒怂,清嗓子改口:“没必要这么晚回来嘛!爸妈都担心死了。”
实际上他连两人什么时候溜出去的都没发现。
妈妈终究没忍心,下巴往厨房一扬:“微波炉里,自己拿。”
兄妹俩同时扑过去,一人一边熊抱住妈妈。
爸爸张开双臂,眨巴眼:“爸爸也需要——”
千泽从兜里掏出一瓶泡泡水,爸爸愣住:“你从哪儿摸出来的?”
千晴紧接着从外套口袋摸出一盒小鞭炮,爸爸更懵:“这又是哪儿来的?”
兄妹异口同声:“问作者。”
浴室水声响起,千晴先洗。
千泽坐在床边擦头发,感慨:“哥哥是不可能对妹妹产生任何欲望的。”
房门咔哒一声,千晴已经抱着被子滚进床里。
灯熄后,千晴睁着眼,天花板在黑暗里变成一块黑幕。
她突然小声嘀咕:“人死后是不是就……什么感觉都没了?好可怕。”
死亡焦虑buff已加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指尖碰碰额头。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耳根悄悄烧起来:
“哥哥该不会……真的想亲我吧?”
作者的话
我厌恶现实,并非因为它残忍,而是因为它连残忍都如此平庸。
在小说里、在动漫里、在漫画的格子之间,每一把刀子都经过精心打磨——它们落在角色的胸口,落在读者的眼眶,却总有回响、总有光,总有作者替我们喊出那句“别害怕,这是故事”。
现实不同。
现实的刀子钝,钝得连痛感都拖沓;它没有铺垫,没有高潮,没有救赎,只有无尽的空白和无法撤销的撤回键。
它不给观众席,也不给配乐,连一句“未完待续”都吝啬。
所以,我宁愿躲进那些布满玻璃渣的世界——那里血流成河,却也星河滚烫;那里死亡残酷,却也温柔地标注页码,提醒我们翻过去,就能遇见下一朵花的盛放。
而现实,从不翻页。
它只是把所有人按在同一章,让时间一点点把字迹蛀空,直到我们忘了自己曾是主角,也忘了曾经渴望过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