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无声地洒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南方八月的大地。空气在热浪中扭曲蒸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一团闷热的雾气,压迫感扑面而来。树叶被烤得蜷缩起边缘,干巴巴地挂在枝头,仿佛随时会碎裂。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吱——吱——”拉得又尖又长,像细细的针在耳膜上划过,让人心里莫名烦躁。这一年姜琬清才四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却似懂非懂的年纪。
某一天,妈妈难得不用上班。她坐在家中那张老旧的藤椅上,藤条因年久失修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她抬起手背随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一声灌下半杯凉水。随后,她抬起头,望向院子里正玩耍的小琬清和一旁慢悠悠摇着蒲扇的奶奶。“今天这么热,要不咱们去碧瑶镇泡个澡吧?凉快凉快。”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眼角却闪过一丝隐隐的期待。
“啊?去洗澡啊……”奶奶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随之舒展开来,片刻后笑呵呵地点点头,“行是行,不过得找个地方清净点的。”
妈妈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说:“我知道有个不错的地儿,人少清净,水也干净,直接带她过去就行。”
于是,这场夏日里的小旅行就这么敲定了。她们匆匆收拾好东西,锁上门,朝着那个据说安静又舒适的地方出发了。一路上,姜琬清兴奋得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今天的气氛格外特别——妈妈和奶奶陪着自己出门,甚至连背上的小书包都显得轻飘飘的,晃荡得欢快极了。
到了目的地,大家从摩托车上下来时,姜琬清被妈妈牵着手站在门口。刚一抬头,她便看见不远处的一家小店,五颜六色的游泳圈堆满了货架。红的、黄的、蓝的,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夺目,每一个都仿佛在朝她招手。然而,妈妈和奶奶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拉着她径直朝前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刚到的时候,游泳池里的水面宛如镜子般宁静,波澜不惊。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有穿着泳衣的大人走进来,全都是女性。游泳池里围着一圈台阶,深度刚好适合姜琬清此刻的身高。她还不会游泳,只能先坐在游泳池的边缘,双腿悬空,轻轻拍打着水面。
不一会儿,妈妈和奶奶告诉姜琬清要去淋浴间一趟,让她不要乱跑。姜琬清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看着她们离开后,才试探着慢慢坐进水里。水温刚好,浅浅没过她的腰部,台阶的设计让她可以稳稳坐下。玩了一会儿,她试着站起来,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水瞬间灌满了她的口腔和鼻腔,耳边只剩下水流涌动的“咕噜”声,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就在她慌乱挣扎时,一只抬着的手碰到了旁边的人。那人迅速反应过来,用脚轻轻一勾,将她从水中拉了上来,拖回到台阶边。
等妈妈和奶奶回来后,十分担心,便只好买了一个游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