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吴所畏特意挑了件浅灰色衬衫,还抓了抓头发,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池骋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眼角余光瞥见他这副打扮,皱了皱眉:“出去?”
“嗯,跟朋友约了看画展。”吴所畏不敢看他眼睛。
“哪个朋友?”池骋放下报纸,语气平淡。
“就……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吴所畏含糊其辞。
池骋没再问,只是“哦”了一声。吴所畏心里反倒更慌了,他原本以为池骋会追问,甚至会生气,可对方这反应,让他摸不透心思。
画展门口,苏然早就等着了,穿得西装革履,手里还捧着一小束向日葵。“等你好久了,这花配你。”他把花递过来,笑容灿烂。
吴所畏尴尬地接过来:“谢谢,不用这么客气。”
进了展厅,苏然很会找话题,从印象派聊到现代艺术,说得头头是道。吴所畏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偶尔点点头。走到一幅抽象画前,苏然突然凑近他,低声说:“其实我上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吴所畏浑身一僵,往后退了半步:“苏先生,我……”
“叫我苏然就好。”苏然笑了笑,没再逼近,“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两人逛了不到一小时,吴所畏就借口有事要走。苏然没挽留,只是说:“下次有机会再约你吃饭?”
“再说吧。”吴所畏含糊应着,转身快步离开,手里的向日葵被他捏得有点蔫。
回到家时,池骋还在客厅,只是报纸换成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公司的报表。吴所畏换鞋时,故意把那束向日葵放在了玄关柜上,想看看池骋的反应。
然而池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吴所畏有点挫败,难道这招没用?他走到池骋身后,想看看他在干嘛,却发现电脑屏幕旁边的手机亮着,屏保是他俩上次去海边拍的合照——他搂着池骋的脖子,笑得一脸傻气。
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伸手关掉池骋的电脑:“别看了,陪我聊会儿。”
池骋抬头看他,眼神深邃:“画展好看吗?”
“还行。”
“跟谁去的?”
“就……一个朋友。”吴所畏又开始结巴。
池骋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是上次那个苏然吧?”
吴所畏一惊:“你咋知道?”
“郭成宇告诉我的。”池骋语气平静,“他昨天在健身房碰到苏然,听他跟别人炫耀,说今天要跟你约会。”
吴所畏脸瞬间红透了,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池骋却突然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大宝,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不够上心?”
“没有……”
“那你故意气我干嘛?”池骋的声音有点闷,“那束向日葵,是他送的?”
吴所畏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我没想要的,他硬塞给我的。”
池骋没说话,只是搂得更紧了。吴所畏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像在压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池骋低声说:“以后别跟他来往了,我不喜欢。”
这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委屈,听得吴所畏心都揪紧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反攻计划”,根本就是在瞎折腾——比起谁在上谁在下,他更怕池骋不高兴。
“知道了。”吴所畏闷闷地说,“那花我扔了去。”
“别扔。”池骋拉住他,“留着吧,提醒你,下次再敢招蜂引蝶,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语气带着点威胁,可眼底却满是笑意。
吴所畏看着他,突然觉得,或许不反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