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带着张真源指尖余温的奶糖,就这么停在林念的唇边。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在夕阳的余晖下,那截指骨泛着一层温柔的光晕,比糖果本身更诱人。
林念的大脑彻底空白。
周围嘈杂的世界瞬间远去,空气里只剩下那缕越来越清晰的、甜腻的奶香。
【卧槽卧槽卧槽!】
【他喂我吃糖!张真源在喂我吃糖!】
【妈妈!我的人生圆满了!这要是被我那群追星姐妹看到,她们能嫉妒到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我该怎么办?用手接过来?还是……就这么张嘴吃了?】
【直接张嘴会不会显得我像个嗷嗷待哺的傻子?可不张嘴,是不是又辜负了神仙的好意?】
【啊啊啊啊!世纪难题!在线等!急!】
听着她脑子里那场天人交战的激烈风暴,张真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的手,又往前递了半分。
指尖几乎要碰到她柔软的嘴唇。
“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鸣,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这声催促,成了压垮林念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矜持,什么形象,统统见鬼去吧!
她认命般地闭上眼,微微张开了嘴。
那颗香甜的奶糖,顺滑地落入口中。
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味蕾上引爆。
林念的脸颊,也跟着轰然炸开,热度从脖颈一路烧到耳根。
太甜了。
不管是糖,还是眼前这个人。
张真源看着她那副脸颊通红,眼睛紧闭,长睫毛还在不停轻颤的模样,终于没忍住,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他收回手,动作自然地将那张小小的糖纸,揣进了自己的衬衫口袋里。
“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转身,率先朝保姆车的方向走去。
“大家应该都等急了。”
林念还僵在原地,嘴里含着那颗不敢用力嚼的糖,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直到张真源走出几步,发现她没跟上,回头叫了她一声。
“林念?”
她才像被按下了重启键,魂魄归位,连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一路上,林念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轻飘飘的,灵魂还在天上飞。
她脑子里,正以4K高清画质,反复循环播放着刚才那个“投喂”的慢镜头。
而这一切,都被车里那六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人,通过她的心声,“看”得一清二楚。
车内的气氛,是一片死寂的雷区。
丁程鑫和马嘉祺坐在前排,一个扭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一个闭着眼完美扮演着睡着的队长,共同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和平。
后排的贺峻霖,正低头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嘴角那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
宋亚轩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黯淡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车门。
严浩翔依旧面无表情,但握着手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而最坐不住的刘耀文,则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在座位上挪动,眼神一会儿扫过这个,一会儿瞪向那个,浑身都散发着“我很烦”的黑气。
当林念和张真源一前一后上了车。
这片雷区,被引信点燃了。
“回来了?”丁程鑫回头,笑容温和得滴水不漏,“录制还顺利吗?”
张真源点点头:“挺顺利的。”
林念也跟着猛点头,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嗯嗯,分藏分利(非常顺利)。”
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春心荡漾的最佳铁证。
刘耀文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把头甩向另一边,用后脑勺表达着他全部的愤怒和不满。
宋亚轩把抱枕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小团。
林念对车内诡异的气压毫无察觉。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还在美滋滋地回味着嘴里那股甜味,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草稿,回去要怎么把今天的“封神时刻”记录在自己的追星日记里。
【今天,是我当助理以来,最最最幸福的一天!】
【张真源老师,他不是人,他是下凡来普度我这等凡人的神仙!】
【那个投喂,那个浅笑,还有那个被他揣进口袋的糖纸……啊!我死了!我被甜到原地去世!】
【刘耀文那个幼稚的小屁孩懂个屁?这才是成年人的温柔!温柔,才是必杀技!】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刘耀文咳得惊天动地,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
“你怎么了?”林念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关心道,“嗓子不舒服?感冒了?”
“要你管!”
刘耀文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又冲又硬。
林念被他怼得一愣。
【嘿!这小屁孩!我好心关心你,你还来劲了?】
【果然是幼稚鬼,一点礼貌都没有。跟我们温柔体贴、还会主动揣糖纸的张老师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宫,一个在地沟。】
刘耀文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两把淬了毒的冰刀,狠狠地扎了进去。
他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