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请假去了半山殡仪馆。
404号监控室的门锁着，我从消防通道绕进去，用备用钥匙拧开门。
屋里空调开得像冰窖，一排监视器闪着蓝光。
我找到祖母的冷藏柜编号：404-07-13。
屏幕里，祖母的遗体盖着白布，心电监护仪却亮着——
波形平稳，像熟睡。
我放大画面，时间戳停在2024-05-13 02:07:00。
下一秒，口唇微微开合，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阿囡。”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监控录像的进度条却显示：文件大小2.07GB，时长2分07秒。
我把U盘插进主机，复制文件。进度条走到100%，画面突然雪花。
屏幕中央浮现一行白字：
“协议编号404，记得让她忘了我。”
我拔掉U盘，转身冲出监控室。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拦住我，胸牌写着：
“阿里云·数字关怀组·技术伦理顾问”
她递给我一张折得极小的A4纸：
《方言关怀模型知情同意书》
落款：宋根娣，脑电签名。
我颤抖着接过那份同意书，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声音发颤，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您的祖母参与了我们的方言关怀模型实验，她的意识以某种方式被留存并数字化了。”
“数字化？这怎么可能！”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最新的技术，但存在诸多未知风险。现在，我们需要您配合，让祖母的意识彻底消散，否则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女人的话仿佛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监控室里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从地狱传来。女人脸色一变：“不好，她的意识开始失控了！”
就在这时，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竟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鲜血一般。我惊恐地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冰柜，柜门“哐当”一声打开，里面竟是一个和祖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咧着嘴对我笑，那笑容扭曲而恐怖。
女人大喊：“快离开这里！”我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去，身后是那无尽的恐惧和诡异……我拼命往前跑，可脚下的地面却像有吸力一般，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那诡异的笑声如影随形，在我耳边不断回荡。我能感觉到，祖母那失控的意识正步步紧逼。突然，前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扭曲的人影，他们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伸手去挡，却触碰到冰冷黏腻的东西。
我回头一看，那个和祖母长得一样的“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我爬来，身后拖着长长的黑色液体。女人在后面大声呼喊，让我不要停下。可我的双腿已经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就在我绝望之时，前方出现了一扇门，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冲了过去。当我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摆满了各种闪烁着诡异光芒的仪器。而在实验室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祖母那扭曲变形的脸，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阿囡，留下来陪我……”我只觉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恐惧让我几乎窒息，而那未知的危险，还在这细思极恐的氛围中不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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