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千奈完全消化自己与祢豆子在细胞层面存在特殊相似性这个消息,珠世的话锋便是一转,紫色的眼眸带着探究的意味看向她。
“千奈,根据你之前的来信描述,你似乎觉醒了一种能够转移伤害的血鬼术?”珠世的声音将千奈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千奈点了点头:“是的,在蜘蛛山与累战斗时,情急之下觉醒的。可以将他人受到的伤害,转移到我身上。”
“能对我演示一下吗?”珠世拿起旁边一把用于解剖样本的、锋利的小刀,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就像你当时保护炭治郎那样,试着将我的‘伤口’转移过去。”
千奈虽然不明白珠世为何突然要亲自试验,但还是依言集中精神。
她闭上眼睛,回想当时那种“绝对不能让他受伤”的强烈意念,掌心再次泛起淡金色的微光,细密的金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轻柔地缠绕上珠世的手腕。
珠世没有丝毫犹豫,用刀尖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轻轻一划。
一道细小的血痕出现,但几乎是同时,千奈的胳膊相同位置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一道一模一样的划痕凭空出现,而珠世手臂上的伤口则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果然如此。”珠世看着千奈胳膊上那道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浅痕,若有所思。
“看来的确可以用来救人,”千奈看着自己迅速复原的手臂,语气甚至带着一点庆幸,“反正我的愈合速度很快,承受一些伤害也没关系。”
珠世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小刀,在刚才几乎相同的位置,又一次划下。
同样的,伤口瞬间转移到千奈臂上,再次快速愈合。
然后,是第三次。
第四次。
千奈起初只是困惑地看着珠世重复这个动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伤口都已经成功转移了,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地划伤自己?
但就在珠世进行到第七次、第八次的时候,千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胳膊上新生出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最初那道划痕几乎是瞬间就恢复如初,但现在这道,愈合的肉芽蠕动速度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虽然仍在恢复,却远不如之前迅速。
“这是……?”千奈惊愕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又看向面色凝重的珠世。
珠世终于停下了动作,将小刀放下。
她看着千奈胳膊上那道愈合缓慢的伤口,缓缓开口:“你的血鬼术,确实能转移伤口,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千奈,你发现了吗?”
她指向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随着短时间内转移伤害次数的增加,即使以你强大的愈合能力,伤口恢复的速度也会显著下降。”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千奈,一字一句地强调:“在频繁承受外来伤害转移的过程中,你的再生能力,被这种血鬼术的频繁使用‘削弱’了。”
千奈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缓慢消失的最后红痕,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她一直以为这个血鬼术是为保护他人而生的完美盾牌,可以无限次地替同伴承受伤害。
但现在,珠世的实验无情地揭示了它的致命缺陷——它存在“冷却时间”或者说“承受上限”。
在激烈的战斗中,如果过度使用,她不仅会积累伤势,甚至连赖以生存的快速愈合都会变慢,届时,无论是日轮刀还是阳光,都可能真正致命。
“我……明白了。”
珠世沉吟片刻,紫色的眼眸中掠过更深的忧思,她继续推测道:“而且,这还只是非致命的皮肉伤。”
“千奈,理论上,只要是‘伤口’,你的血鬼术或许都能转移。但如果……对于受伤者而言,那个伤口是‘致命’的呢?”
千奈的心猛地一沉。
珠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比如,被日轮刀斩首,或是心脏被彻底破坏……如果面对这种即死的伤害,你的血鬼术是否还能生效?”
“如果生效了,转移过来的‘致命伤’,对你的影响又会有多大?是同样会对你造成即死效果,还是会以某种我们未知的形式体现,比如大幅透支你的生命本源,甚至导致你的细胞崩溃?”
她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不确定:“这些目前都不得而知。没有数据,没有先例,一切都只是基于理论的危险猜测。”
珠世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紧紧盯着千奈,“所以,答应我,千奈,不要轻易对‘致命伤’使用这个能力。”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绝非简单的等量代换,很可能涉及生命层次的法则,其后果……我们无法预料,更无法承担。”
一旁的愈史郎也抱着臂,难得地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补充道:“听到了吗?别仗着自己恢复快就乱来!万一你为了救哪个家伙,把自己搞没了,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千奈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不仅认识到了血鬼术存在使用频次的限制,更意识到了其潜藏的、关乎生死界限的巨大风险。
这个能力,远非她想象中那样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完美护盾。
它是一把更加危险的双刃剑,在保护他人的同时,也可能将她自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谢谢您的提醒,珠世大人,愈史郎。我绝不会……轻易触碰那个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