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 下

这座被称为中国塔的邱园宝塔，在外部模仿了中国的韵味，飞檐翘角，飞龙游走，古色古香。但在内部其实更继承了西式建筑的设计特点，石砌的墙体构成了内部的封闭空间，中心是同样由砖石砌成的石柱，螺旋楼梯攀援而上，紧凑又逼仄，连视线都仿佛被遏阻了一般。

塔内无风，阳光透过琉璃面反而带来暖意，只是仍有微弱的冷意缠绕，比起干脆的寒意和裹着水汽的湿冷，这里更多的是一种阴冷，像是误入了某个久不见人踪的地下遗迹，弥漫着尘土青石和木头的苍苍气息，说不上那种更好更坏。至少姜小暖并没有把裹得严实的围巾扯下来的意思。

姜小暖和祁行慢悠悠地沿着楼梯向上爬，不时经过镶嵌着琉璃的透明小窗。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也会撑着窗户往外面远眺，凉气冰冷的琉璃向外蔓延，却被一双手套挡在外面不得寸进。

姜小暖视线收回，轻巧地落在祁行脸上，有限的光线打在一侧，半张脸陷在阴影中，光影对比下更突出了那张脸的立体感，眉目深邃，帅气的毫无争议。

祁行对上姜小暖不躲不闪的目光，眉心微松：“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好看。”姜小暖大大方方道。

耳尖染上薄红，祁行面色不变，轻轻“嗯”了一声，说：“你也很好看。”

这话倒不是恭维，也和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无关，姜小暖确实漂亮，是一种客观的，过于精致的美，凤眼琼鼻，睫毛纤长，五官不管是拆开单看还是组合到一起都毫无瑕疵。

这会儿半张脸埋在深色的围巾里，白皙的脸颊更是白的惊人，眼睛一眨，笑开的时候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祁行惯着她，说什么都附和，跟着又夸了几句，把人哄得高高兴兴了才问：“累不累？”

“还好，几层楼梯而已。我体测可都是满分！”

祁行笑了笑，不去问她的满分到底带了多少水分，只是说： “时间还早，慢慢上去也挺不错。”他看着姜小暖眉梢挑起，是要发怒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补充，“我想和你多待会儿。”

刚要炸毛的猫咪马上就被安抚下来了，挑起的眼尾一带，怒气便成了傲娇，天生要被爱簇拥着：“算你会说话，那我就勉为其难陪陪你吧。”

祁行从善如流：“不胜荣幸。”

但本来就慢悠悠的速度实在是没有再降的余地了，不过二百多阶台阶硬生生爬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算上中间在某一层一坐就是十几分钟。

姜小暖扶着观景台白色的栏杆向外看，她视力很好，今天的天气又晴朗，万里无云，眯起眼的时候甚至能看到L市的市区。

往近处看，邱园的许多地方也覆上了不同的色彩，依稀有了些盛夏的影子。

她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真的不回去了？”

祁行一愣。

他们都心知肚明祁行留在Y国要面对的事情并不容易，但确实是最快解决麻烦的方法。

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