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钉子

她的眼神甚至没有在那个男人身上多停留一秒。

金发男人的面色涨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脸颊的肌肉因为绷紧而跳动，他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张口欲言。

“你——”

刚开了个头，祁盛就打断了他的话。

“凯文为了合作案熬了两个通宵，难免有些精神不济，胡言乱语。”他神情恳切，“绝对不是对姜总有什么不满。”

姜小暖不置可否，“是吗？”

“当然。”

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态度，祁盛催促金发男人凯文向姜小暖道歉：“怎么能用那种态度对待姜总呢？还不赶紧去争取姜总的原谅！”

凯文面露不甘，但祁盛发话，他不敢不听，只好僵着脸走到姜小暖面前，他还算聪明，知道自己表情不好看，上来就冲着姜小暖一个九十度鞠躬，样子做的很足。

“对不起，姜总！”他说的中文，但语速很快，“是我出言不逊，不该因为通宵做合作案而神志恍惚，顶撞合作方，请您原谅我这次。”

倒是把祁盛给他解释的话学了个十成十。

态度做出来了，按理说姜小暖也没必要再抓着小事不放。

但他话里话外都是因为合作案才犯了错，明摆着就是我没错，但我没办法，十足的不服和委屈。

姜小暖可不吃这软钉子。

她笑了笑，向后靠在沙发上，声音里殊无笑意：“哦？那看来是我的错了，没有考虑到源华的能力就提出了合作意向。”

源华，祁氏集团的官方名称。

手指点了点沙发扶手，姜小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或许，我该重新考虑是否将源华纳入考察范围。”

凯文的脸色刷地煞白，刚刚抬起的头猛地低下，腰弯的更深：“不，不是的。”声音颤抖，“我没有这个意思。”

就连祁盛的面色也是一变，他没想到姜小暖居然直接放话就要不谈了，做出的温和表象再也维持不下去。

祁盛还在笑，但他现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姜总说笑了，凯文只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项目，担心合作案做的不够好，精益求精才会不惜通宵工作的。”

不知道姜小暖的话有几成可信度，祁盛不敢赌她开玩笑的可能性。

祁盛保证道：“华源的能力有目共睹，绝对会是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姜小暖面色不变，似乎并不在乎祁盛说了什么。

祁盛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凯文，他还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仔细看还在不明显的颤抖着，祁盛眼里闪过不悦，咬牙道：“如果姜总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的话，源华愿意在合作案基础上再让利一个点。并且将他从项目组调离。”

他是谁，不言而喻。

这下姜小暖终于有回应了。

只见她手里捏着林生递过来的合作草案，信手翻了两页甩到桌面，神色骄矜：“祁总的诚意我看到了，至于人员上我不便插手。”

祁盛松了口气，“那我们开始讲解？”

“开始吧。”

祁盛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凯文的方向，“虽然只参与了一部分，但凯文是最适合讲解的人。”

姜小暖好似现在才注意到他，“瞧我，都给忘了。既然是祁总的人，您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