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阴暗潮湿，唯一的光源就是从下来的楼梯处照射进来的光线，也几乎全部被阻拦在了拐角。

姜小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点点走到了最深处。

眼前的房门和门框间的缝隙几近于无，从外面只能看到一条更深的黑暗。

很安静。

安静到姜小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找错了地方。

她深吸口气，缓缓敲响了屋门，一重两轻再一重，重复三遍。

这是他们办”坏事“通风报信常用的暗号。

敲击铁门的声音在不大的地下空间回荡着，放大了姜小暖心底的紧张。

她心跳的很快，不规律的急促跳动逼出一些想要呕吐的冲动。

姜小暖捂住胸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哗啦啦……“

一阵细小的，像是铁器连续撞击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边。

”咚咚咚、咚——咚——“

三快两慢的敲击声传来。

姜小暖眼睛一亮，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祁行和祁言肯定有一个人在这里！

找到人就好，这些天来她最担心的不是被发现，被赶出去，而是还没有找到人就被赶出去。

现在人找到了，姜小暖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借着手电筒去看挂在门上的黄铜锁，确认了锁芯和锁舌的情况后将手机叼在了嘴里，反手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枪。

姜小暖调整了一下锁的位置，后退了两步，又把手电筒的光线对过去，侧着身子双手握枪将枪口对准了门锁。

——砰！

尽管手枪上装有专业的消音器，但那声音还是不小。

好在子弹没有反弹。

姜小暖被后坐力压得后退踉跄了两步，急急忙忙跑回来查看自己的战果。

很幸运，锁舌并没有卡住，姜小暖一枪直接毁了锁芯。他三两下将破破烂烂的黄铜锁拆下来，把手机顺手塞进裙子侧边系着的的小口袋里就去开门。

沉重的铁门打开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嘶哑叫声，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行哥，小言哥！”

姜小暖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位少年，她眼睛里的光却猛然暗沉下来。

“我终于找到……你们还好吗？”

她眉目如画的两位少年竹马此刻浑身狼狈，长久不见天日衬得他们身上有种病态的苍白，两个人都是骨瘦嶙峋的样子，眼窝深陷，眼里一点微弱的鬼火幽幽燃着，触目惊心。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

姜小暖心中咯噔一声。

她缓缓移动目光，看到了角落里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床上应该是有人的，隆起一个单薄的弧度。

但那股腐臭的味道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被紧张兴奋冲昏的头脑缓缓转动，依稀想起自己似乎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在……腐烂的动物尸体身上。

有谁……死了吗？

姜小暖下意识想要靠近，却被身边的祁言握住了手腕。

“别去，小暖。”他哑着嗓子开口，“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漂亮了，肯定不想给你看到。”

姜小暖愣住。

她想起雍容的妇人抱着她，笑着问她自己好看不好看，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塞给她大大的红包。

想起她看着脸上的痘痘，苦恼地和一个小姑娘抱怨。

姜小暖声音颤抖：“是……伯母吗？”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