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到钩子上，昏暗的灯光打在绿色上衣，墨绿的布料被光浸成浅色，卖萌的青蛙吐着大大的鬼脸。
莫名的，虎翼脑海里响起虎小雪上车时对他的疑问。
“你怎么不穿白T恤了？”
虎翼的衣柜里当然不止几件白T，选衣服这事一向不在他的选择范畴里。
除了他爸商场打折九块九两件的便宜货，还有季槐安这人，强制性要求配套买的衣服。
季槐安需要两套相似的衣服穿出去拍照，于是，虎翼空空无几的衣柜就承包了这个伟大的任务。
“……对方的主要火力都集中在进攻上，在防守这方面，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我们捻灭。”
经理站在白板前讲滔滔不绝，虎翼垂着头，看自己的影子发愣。
即使虎翼看着在发呆，但关于对方球员的长板、短板，他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注意节奏，开场先牵制对方，虎威，你负责拦球，势必要把球传到虎翼手上。”
“是。”
虎经理将头一扭：“虎翼！”
虎翼听着毛巾，抬起头，懒洋洋道：“是。”
虎经理气得握紧拳头：“是什么是，我话都没说？！”
虎翼事不关己地移开眼，留虎经理独自激动，口吐芬芳。
“哎，”虎经理捏了捏鼻子，最后警告道，“你给我记住，别冲动，别挑衅对方。”
虎翼敷衍地“哦”了声。
上场前几分钟，虎翼在看消息，突然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
是季槐安的电话。
指尖停顿在绿色键上，又有些迟疑地移到红色。
“虎翼，你电话响了。怎么不接啊？”
虎小雪从后面探出头，有些好奇地伸长头，似乎是想看清来电者的名字。
虎翼反常地捂住屏幕，慌张地退后两步：“啊，我…我现在接。”
虎翼深吸了一口气，忐忑地按下接听键，对面好一会儿没说话。虎翼试探地开了口：“……喂？”
对面传来老长的哈欠声，然后是季槐安充满睡意的声音：“比赛加油。”
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季槐安应该在补觉，话完就没了声，舒长的呼吸隔着屏幕传来。
虎翼觉得新奇，他换了一只手听电话，假装没听清：“什么？没听清。”
虎翼听到季槐安不耐烦的喃喃，然后理所当然地发脾气：“耳聋吗你？不要捐了！我说！比赛加油！！”
尖锐的喊声仿佛震破耳膜，虎翼捂着耳朵把手机移开，想点挂掉却不小心点到了扩音，于是，一声清晰生动的脏话响彻整个休息室。
“操｜你大爷的耳聋，傻逼！”
电话挂断后，休息室里鸦雀静默，几人面面相觑，又默契地看向虎翼。
虎威：“呃，你还……”
好吗？
安慰的话没说完，虎威看见虎翼侧过半身，桀骜不驯的脸上没有被骂的恼火，反而拿着手机，淡定自如地发消息。
是吧，虎翼竟然没有生气。
虎翼本人也很好奇自己，竟然不觉得……难堪？
季槐安也不是没给他加油打气过，恰恰相反，季槐安每个比赛，甚至是学校的活动，都会给他加油，就算上一秒两人还在吵架。
上场前，虎翼看了看熄黑的屏幕，自己的脸印在上面，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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