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所有角色均已成年】
…如今,是王历1071年7月…
在一千零七十一年前,伟大的黑王拯救了此方世界,将那些诡异的敌人驱逐至几千公里之外,在这片安全区内,人们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下来了……
彼方之地,是这安全区的名字,在它的中部偏左的位置,乃是古老的都城——黑都。
黑都是如此古老而威严,人们总是想着尽早前去看看,毕竟不知未来的哪一天就会被那些敌人吃掉,或是死在灰雾圣教的恐怖教徒手中。
那也是人类联邦的都城,亦是特殊力量统一大会总部所在地,当大灾到来之时,特统会将会保护好民众,联邦军也将在灰雾弥漫的彼方之地中寻觅尚且正常的人类。
黑都的天空,七轮残破的银色明月倒挂满天,月光洒落在地上,似乎显得世间安宁,路上没有什么人,有的是身穿白色制服的士兵,他们在此巡逻。
夜间,常常会有一些弱小的怪物出现,尽管不怎么可以做到对特统会与联邦的人产生威胁,但是世界上弱者可多了,那些平民都是劳动力,死了可是很不好的。
…………分割线君…………
洛奕然——不,现在是洛依然了——猛地睁开眼。
最后清晰的记忆还停留在电脑屏幕刺眼的蓝光上,瓦那激烈的枪声、朋友红温的叫骂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真是余音绕梁啊!
直到身体带着鏖战后的疲惫沉入被窝……然后就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似乎…
入梦了……?
再睁眼,入目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灰。
冰冷,粘稠,带着腐朽尘埃和淡淡甜腥味的空气粗暴地灌入她的肺,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了细小的玻璃渣,刺痛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胸腔。
“咳…咳咳!这…什么鬼地方?!”
声音出口,却是一个清冷悦耳,带着明显惊慌的女声。
洛依然愣住了…
“不是!?我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纤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
这绝不是他,洛奕然那双骨节分明、偶尔还带着训练茧的手可不是这样的,不然他就去当妈妈了!
惊恐瞬间攫住了心脏。
她慌忙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是一件设计简洁却异常精致的裙子,布料触感冰凉柔滑,上身是纯白,从腰部往下如墨般晕染成深邃的黑,黑白交界处流淌着某种银色的暗纹。
裙摆不算长,堪堪过膝,露出同样白得晃眼的小腿。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
触感细腻光滑,下颌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手指划过脸颊,最终停留在眼睛上。
左眼视野正常,是冰冷的灰,像蒙了雾的玻璃珠。
右眼……透过垂落的发丝缝隙,她看到了一片燃烧般的红,如同凝固的血,又像深渊里的熔岩。
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昂贵的绸缎,随着她慌乱的动作从肩头滑落,几缕发丝黏在了她因咳嗽而微湿的唇边。
“我…我变成了女人?还…cosplay?这下我真是那群傻孩子的妈咪了吗?”
洛依然脑子里一片混乱,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交织,“这梦也太邪门了……”
她仔细一想,好像这梦也不错,毕竟居然是这么真实的梦,虽然恐怖是恐怖吧,但是这种下体少点东西、胸前多点东西的感觉真的是怪怪的。
“我穿越了我吃!”
大家都是被什么百吨王,什么大货车撞死的,这才得到相关穿越证件的,怎么能搞特殊呢?
谁家主角只是睡个觉就能穿越的,这是在搞特殊!
“本人一定要坚决反对特权呀!”
洛依然在脑子里不停思考着。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一阵发软。
身下是冰冷的、带着某种颗粒感的坚硬地面。
她低头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身下压着的,赫然是几根惨白断裂的人肋骨!
更远处,灰黑色的腐土中,半掩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兽骨、扭曲的甲壳碎片,一直延伸到浓得化不开的灰雾深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一切,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带着回音的喘息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空气沉重得像灌了铅,灰雾如同活物般在身边无声地翻涌、蠕动,吞噬着光线,也吞噬着方向感。
视线被压缩到可怜的几米范围,再往外,只有一片翻滚的、令人绝望的灰暗。
“这尼麻痹德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抱着发冷的双臂,黑白裙摆在死寂的灰暗中显得如此突兀,如同被泼了墨的白纸。
银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那只灰色的左眼,茫然又惊惧地扫视着这片骸骨遍地的绝域。
右眼那抹不祥的红色,在灰雾的映衬下,幽幽地亮着。
冰冷,恐惧,还有这具陌生身体带来的强烈违和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洛依然抱着冰冷的手臂,黑白裙摆在死寂的灰暗中像一抹刺眼的污渍。
她银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仅露出的那只灰色左眼,茫然又惊惧地扫视着这片骸骨遍地的绝域。
右眼那抹不祥的红色,在浓得化不开的灰雾映衬下,幽幽地亮着,如同凝固的血珠。
“我他吗的红温了啊!这梦我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她牙齿打颤,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甚至带着一丝回音。
好吧,看来现实中的大脑并没有回应他…
身下是冰冷的触感,带着粗粝的颗粒。她低头,再次确认——那几根被她压住的白惨惨的东西,就是断裂的人肋骨!
更远处,灰黑色的腐土像被烧焦的骨灰,半掩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骨头。
有粗壮如梁的兽腿骨,有扭曲如麻花的脊椎,还有碎裂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巨大甲壳碎片……
它们一直延伸,直到被前方翻涌蠕动的浓雾彻底吞没。
…死寂…
这不是安宁的寂静,而是万物灭绝后,连风都死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空气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子腐朽的尘埃味和若有若无、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浓稠的灰雾如同活物,冰冷、粘腻地缠绕在皮肤上,无声地翻滚、蠕动,贪婪地吞噬着本就不多的光线和方向感。
视野被压缩到可怜的几米范围,再往外,只有一片翻滚的、令人绝望的灰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片腐烂的坟场。
洛依然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随手丢弃在巨大、腐烂坟墓里的精致玩偶。
冰冷从地面钻入骨髓,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而这具陌生、柔软的躯体带来的强烈违和感,几乎要将她彻底撕裂。
“不行…得动起来…”她强压下呕吐的欲望,挣扎着想站起来。
双腿依旧发软,陌生的身体协调性让她差点又摔回那堆该死的肋骨上。
她扶着旁边一块冰冷的、布满孔洞的巨大兽骨,那可能是某种巨兽的盆骨?
她略显艰难地撑起身子。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的光芒,刺破了左前方浓雾的边缘!
那光芒很弱,忽明忽灭,像是风中残烛。但在这片绝对的死寂和黑暗里,它如同溺水者眼中的灯塔!
洛依然的心脏猛地一跳,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和荒谬感。
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不适,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点微光的方向挪去。
脚下的路极其难走。每一步都踩在骸骨和腐土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或“噗嗤”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
灰雾贪婪地舔舐着她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和肺部火辣辣地痛。银白的发丝被雾气打湿,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冰冷刺骨。
她越靠近,那光芒的景象就越清晰。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据点。
几堵用粗粝黑石和巨大的、惨白的兽骨胡乱堆砌起来的矮墙,歪歪扭扭,勉强围出一个小圈。
墙头上缠着锈迹斑斑、带着狰狞倒刺的铁丝网,在灰雾中如同垂死的荆棘。
墙内是几座低矮的、半埋在地下的棚屋,材料五花八门——厚重的、带着鳞片的兽皮,锈蚀的金属板,甚至还有打磨过的大型骸骨拼接而成。
唯一能隔绝外面那致命灰雾的,是覆盖在棚屋和围墙关键部位的一些石板或金属板,上面刻画着微弱闪烁的复杂符文。
正是这些符文,散发着那如同垂死之人喘息般的微弱光芒。
它们的光芒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将里面的存在完全暴露给外面永恒的灰暗。
空气中飘来一丝混合的气味——劣质的烟草味、浓重的汗臭、淡淡的血腥气,还有那永远无法摆脱的灰雾尘埃的腐朽气息。
这里,是活人在死地边缘挣扎的痕迹。
是亡命徒、猎人和探子在无尽灰暗中的临时巢穴。
矮墙上挂着几张处理粗糙的怪物皮革,黑褐色的血渍尚未干透,散发着怪异的腥气。
简陋的木架子上,晾着几条黑乎乎、风干得如同柴禾的肉条,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肉。
角落的兽皮毯子上,随意堆着一些“收获”。
几块隐隐透出幽光的奇异石头,一个密封的罐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那罐子表面贴满了同样闪烁的符文纸,还有几片刻着扭曲符号的金属残片。
几个身影蜷缩在简陋的棚屋门口或矮墙下。他们裹着脏污的皮毛或厚实的粗布,脸上大多蒙着布巾,只露出浑浊而警惕的眼睛。
武器——或是带着豁口的砍刀,或是造型粗糙的枪械——从不离手。
刀锋上涂抹着某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绿色粘稠物。
他们的眼神扫过洛依然,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突然出现的、奇特的“物品”的价值或威胁。
洛依然的出现,如同在腐烂的泥潭里投入了一颗璀璨的珍珠。
她身上那件精致得不合时宜的黑白裙装,那头流淌着月华般的银发,还有那张即使在惊恐中也难掩惊人美貌的脸庞——尤其是那只在灰雾中幽幽燃烧的血红右眼——都与这片绝望的死域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死寂的前哨区里,只剩下灰雾无声的蠕动,和洛依然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站在那微弱摇曳的符文光芒边缘,像一只迷失在永夜坟场中的妖精,脆弱、突兀,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引人觊觎的诡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