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

          一大早，苏叶，林竹雪，王柳萱，纸余末四人便前往线索地，卢元晓口中的柳家庄。

纸余末一见到王柳萱眼睛都直了，想到是昨天那个舞姬，就觉得苏叶艳福不浅，连皇上宠幸过的女子都敢碰。好心提醒了苏叶，哪知苏叶翻了他一个白眼，随及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给他听，纸余末一直淡淡然，直到尾处，他竟哈哈大笑起来，苏叶问其缘由，才知晓纸余末心中算盘。

“上天一定是看爷可怜，不忍爷打一辈子的光棍，所以天赐良人。爷一定好好把握机会，不辜负上天给爷的期望！”

        原本可以两人一马，苏叶和林竹雪一马，纸余末和王柳萱一马，但是林竹雪死活不愿意，借着男女授受不亲，让纸余末和苏叶一马，自己和王柳萱一马，但纸余末不愿意，说是两个大老爷们坐一块儿，挤得慌，于是乎，就变成了现在这番场景。纸余末和苏叶辛苦牵马，后面两位女子吃着炒栗子坐在马上。

“就知道吃，有钱不多买匹马。撑死你，”纸余末没好气的骂道。

        “哼，有钱也不给你买。”

        幸亏林竹雪聪明，让苏叶牵他的马匹，否则现在早被纸余末弄得摔下马去。

       “王姑娘，你爹是谁啊？”纸余末扬声道。

       “我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林竹雪喃喃道。

        “对呀，有其父必有其女嘛，能生出你这么如琬似花，温文秀雅的姑娘，你的父亲一定是个博施济众，高风亮节的人物。”

       “我爹……”她面色突然红起来，缰绳在手里打成了一个结，似难以启齿。

      “王姑娘的爹是户部侍郎王咏韩吧，”苏叶温声道。

“那个大贪官？结党营私，欺压百姓，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的……？”

“别说了，吃你的栗子吧，”林竹雪一个栗子袋抛了过去。

纸余末心有愧疚也不说了。苏叶是大理寺寺正，所以对王咏韩的事知晓一二，本想继续说下去，但林竹雪发话了，苏叶也不继续说了。

       柳家庄，从城西出城门直走约莫二十公里，辰时出发，现在已经未时，吃食都是路边随便买的小吃，驴打滚，龙须酥之类的。之所以这么赶，苏叶是怕卢元晓死了，柳家庄接头的人如果得知消息会出现某些变故。

        经过一行山道，终于看见了偏僻破败的柳家庄。

        迎门站着的皆是一些弯腰驼背的老人，他们有的晒着太阳，有的傻呆呆的干站着，也不知道在望什么，上前询问，也只呆愣的望着你看，实在有些诡异。

        入庄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发现一个能组织语言的老人家，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编着一只花篮。

       “老人家，您在这里多长时间啦？”纸余末走过去问道。

       声音突然出现在老人家的耳朵里，一瞬间花篮都吓掉了，随意撘在椅子旁边的拐杖也随掉到地上，他忙抬头一看，看清来人，才又哆哆嗦嗦把拐杖从地上捡起来，又去拿花篮。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老叟很久都没看到过生人了。”

      “老人家，您认识卢元晓吗？”

       “谁？”

      “卢元晓！”

      “不认识，”老人斩钉截铁的道。

      “那向延呢？”

      “不认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是，老人盯了他一秒，同时微皱眉，下一秒又如常的低头继续弄着他的花篮。

       纸余末回头望了眼苏叶，意思是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根本没人来过，全是些走路颤巍巍的老人，又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您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生人是什么时候？”苏叶撇开纸余末视线问老人。

      “什么？”

      苏叶走上前，很谦虚的俯身在他耳边又说了一次。

     “嗯……三年前吧。”

     “那您记得模样吗？他眉尾是不是有颗红痣？或是浑身穿金戴银，身边还三四个人甚至更多人围着，可能是您见过最富有的人。”

      “哦，哦，哦，卢大人，我想起来了。大发慈悲的卢大人，他来的那一年，给我送了几大袋米，老叟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足足让我吃了一年！真是太感谢他啦！”

      “那您知道他来你们村庄干什么吗？”

      “不知道，”老叟瘪嘴摇头。

       纸余末叉腰靠在一棵腐败的檐柱下，抱怨道，“找了大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苏叶，那卢元晓的话靠谱吗？”

      “如果你要死了，你最后会说什么？一定是心中最重要的人或事。遗憾的，留恋的，才会让你不惜把最后一口气变成一句话吐露出来。所以，这柳家庄一定是关键。”

       “或许他想告诉你凶手的住处？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告诉你凶手的住处？”纸余末道。

      “拜托，纪宾牧家在城西，要说住处，早说城西了，”林竹雪插嘴道。

      “柳家庄本不是这样的，我曾听我父亲提及，这里原本挺富饶的，是连接楚州的一条要道，不过多年前这里出了一桩命案，案子虽破了，但往后每到半夜，就会发怪声，有人寻却没有源头，十分诡异，久而久之，很多人都搬离了，以至于现在这么荒凉，惨淡，”林竹雪突然说。

      “你觉得呢？”苏叶意味深长地问她。

       “我觉得，你和我所想一样。”

       苏叶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唇角微扬，继而缓缓道，“那个老叟有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家中的异常？”

“我当时问老人话，没细看，”纸余末挠头道。

王柳萱直接摇头，“我没看出来什么。”

“白天点蜡烛？”林竹雪道。

“不是，阳光普照，屋内没有窗户，阳光朝东，屋子坐东朝南，背光，所以原本就有些暗。

里面暗，但是门槛处是亮堂的，我发现门槛内的地面非常干净，就像有人经常打扫。你们也清楚，人如果经常跨行那门槛难免会积累尘土。你觉得一个经常需要撑着拐杖的老人家，会经常打扫地面吗？我们在这里看着，一定会发现惊喜。”

        纸余末躲在房屋旁，悄悄往对面看，林竹雪悄声在苏叶身旁问，“你也觉得是向延？”

       “嗯，我看了你给我的册子，向延，青龙盘第四部总令，掌管五万兵马。除了第五部总令洺怀，第六部总令尤康，两人均在在楚州外，只有向延是还在安阳，听说他昨日不见踪迹，我猜，他一定是得了消息逃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