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敲了九下时，沈清才瘸着腿回到304病房。
膝盖的伤口沾了灰，红肿得厉害，胳膊上的划痕也结了层血痂，一动就牵扯着疼。她刚把《试药记录》藏进床垫下，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莉莉端着托盘走进来，白色护士服上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药渍，手里拿着碘伏和纱布，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执行程序的机器。
“例行检查。”她把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放，塑料盘与木头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清没说话，默默卷起袖子。
莉莉拿起沾了碘伏的棉球，没等她反应，就狠狠按在胳膊的伤口上。碘伏渗进破皮的地方，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沈清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床单。
“动什么？”莉莉抬眼看她，眼神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擦着血痂，“白天不是挺能跑吗？这点疼算什么。”
棉球很快被血染成暗红，莉莉随手扔在托盘里，又拿起新的，动作粗鲁得像在擦洗一块脏抹布。她的指甲偶尔会刮到伤口，沈清能感觉到皮肉被带起的刺痛，但她咬着牙没出声——在这里，示弱没用。
处理完胳膊，莉莉又拽过她的腿，膝盖的伤口更严重，血已经把裤腿黏住了。她直接扯着布料往下撕，沈清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疼就喊出来。”莉莉的声音没起伏，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开裤腿，动作干脆利落，不带半点犹豫，“喊出来也没人帮你，规矩就是规矩，破坏规矩的人，就得受点教训。”
碘伏倒在膝盖上，疼得沈清差点跳起来。她看着莉莉低垂的眼，睫毛很长，却没什么温度，像画上去的。
“为什么帮我处理？”沈清忍不住问。
莉莉的手顿了顿，随即用纱布用力缠住膝盖，勒得沈清骨头都疼。“院长的命令，”她系了个死结，力道大得能勒进肉里，“死在病房里，清理起来麻烦。”
她说完收拾起托盘，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了停，背对着沈清说：“晚上别再出去，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门“砰”地关上，病房里只剩下沈清一人。
她靠在床头，看着被包得像粽子的膝盖和胳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白天的追逐，这点疼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距离禁行时间还有半小时。窗外的风呜咽着，像是有人在哭。
沈清摸了摸床垫下的《试药记录》，纸页的棱角硌着手心。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院长不会善罢甘休，而这个疗养院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深。
【系统提示：莉莉，好感度-10（维持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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