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年的春天,帝都城外的柳树抽出新芽时,白晨轩蹲在太和殿的台阶上,看着太监们把一筐筐旧奏折抬出去烧。
灰烬被风吹得漫天飞,像极了他心里那些理不清的困惑。
“爷爷!”白辰轩轻轻拾起一片落在龙袍上的尘灰,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焦急与困惑。
“诏书张贴天下已有一年,可为何胡同里的王奶奶依旧食不饱腹?为何百姓的生活仍旧困苦不堪?”
白龙正凝神翻阅新军操练的图纸,闻言放下笔,手指习惯性地揉了揉额角。
这一年,皇帝的龙袍已换了三次,每一件都比前一件添上了更多的补丁,金线织就的辉煌渐渐隐没在岁月和窘迫之中。
御膳房的菜单从昔日丰盛的三十道珍馐,硬生生被削减到区区五道,连一碗清汤也显得寡淡无味。
然而,即便如此节俭度日,新政的推行依旧频频受阻。
那些浸淫权势多年的官员,依旧在腐朽的轨道上越滑越远,奢靡成性,贪婪无度。
朝堂之上,暮气沉沉,是时候注入一股新鲜血液了。
大炎的国库犹如一只千疮百孔的筛子,摇摇欲坠。
那些从贪官污吏手中艰难抄没而来的银两,尚未来得及清点入库,便急匆匆地被投入了对欧罗巴赔款的无底深渊。
若稍有迟疑,对方便会毫不留情地以枪炮相逼,扬言要用舰炮将帝都夷为平地,仿佛一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且锋利。
“新政推行受阻,官员贪腐依旧,朝堂之上毫无新气象,这使得改革之路举步维艰。更何况,铁路大权尽握于洋人之手。”
白龙的手指落在地图上那蜿蜒曲折的线条间,声音沉郁而愤懑。
“南方的粮食无法运送至北方,运河也被他们霸占。”
“每一次通行,都需缴纳高达三成的过路费,简直是在对我们敲骨吸髓!”白龙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无力与不甘,仿佛一幅满目疮痍的画卷正在缓缓铺开。
“那我们也修铁路啊。”
白晨轩想起书里画的蒸汽火车,“书上说,火车跑得比马快十倍。”
“修不了。”
白龙的声音沉了下去,“铁矿在洋人手里,铁轨的技术他们不教,连修路的工程师,都得从欧罗巴各国雇,一天要付15块大洋。”
白晨轩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中的灰烬揉搓成一个紧实的小团。
他的思绪飘回到上个月在学堂的日子,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先生讲述的内容——欧罗巴大陆上的工业革命如何改变了世界格局。
维多利亚帝国那威风凛凛的铁甲舰,能在无垠海面上航行整整三个月,其巨大炮口甚至能轻易轰碎三里之外的坚固城墙。
然而,相比之下,炎国引以为傲的火炮却是五十年前的老古董,发射不出几枚炮弹便会炸膛,令人扼腕叹息。
那天下午,他悄然溜出皇宫,一路奔向城西的贫民窟。
这里的情景比起去年愈发凄凉,原本三十多户人家的热闹景象已然不再,如今只剩下七八户残存,冷清得令人心寒。
断壁残垣间,一个断了腿的老兵佝偻着身子坐在墙根下,怀里紧紧抱着个饿得连哭声都发不出的孩子,那无声的画面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每一个路过的灵魂。
“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老兵认出了他身上的蟒袍,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来看看。”
白晨轩将怀中的点心递到了老兵怀里的孩子手上,那点心还是苏婉清晨时特意为他做的,温热中带着一丝甜香。
“为什么不打算住下去了?”
“洋人要架设电报线,便把房子拆了。”
老兵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压着千斤的重量,“官府说……说是和维多利亚帝国签了约的,让我们暂且忍耐。”
“可这一忍,孩子就活活饿死了啊……”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悲凉,像是寒风穿过破败的屋檐,带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奈与绝望。
老兵怀中的孩子一把抓过白辰轩递来的点心,狼吞虎咽地塞入口中,细碎的屑末洒落,沾满了稚嫩的脸颊。
白辰轩注视着那双满是污垢的小手,心头蓦然一颤——他想起了学堂里那只精致的银制笔架,光彩熠熠,价值不菲。
仅这一件小物,便足以让眼前的孩子衣食无忧地度过半年。
白辰轩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隐隐作痛。
他不过六岁年纪,而这个孩子看上去也只比他小两三岁罢了。
可命运却将他们划入天差地别的世界:一个坐拥锦衣玉食,另一个却连一块点心都吃得如此狼狈与珍惜,他的眼眶微微发热,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白辰轩明白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他是穿越而来的人。
记忆深处,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再度浮现,流星低沉的声音回荡耳畔:“救救这个国家。”
白辰轩握紧了拳头,目光落在孩子脏兮兮的脸上,内心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回到宫中时,白辰轩的眼睛泛着红肿。
苏婉抬手为他擦拭脸庞时,目光扫过他的衣袖,竟发现袖口已染上了污渍,就连那双素日洁净的小棉鞋,此刻也沾满了泥痕,显得狼狈不堪。
“轩儿,你这是……”
“娘!”他抬起头,白辰轩眼中闪烁的光芒宛若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我想去西方欧罗巴看看,去学技术!我想让那些和我一样的孩子,都能吃饱饭。”白辰轩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坚定,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的曙光。
当炎武帝白龙听闻了孩子的想法之后,他与太子白子鸣在书房中彻夜长谈。
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凝重的神情,时间仿佛在这场深沉的对话中悄然流逝,直至天边泛起微光。
“他才六岁!”
白子鸣急得直转圈,声音里满是焦虑与愤慨,“维多利亚帝国的人向来对炎国人不屑一顾。”
“上次留学生去了他们的学院,竟被生生按在泥地里殴打,而那些警察呢?冷眼旁观,连半点干预的意思都没有!”
“可辰轩那孩子说得对。”白龙凝视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声音微哑,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
“我们老了,新东西学不会,但炎国要变强,终究得靠他们这些眼里盛满星辰、心中装着天地的孩子。”
“子鸣,我知道轩儿才六岁,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孙子,更是这偌大江山未来的皇太孙……难道朕就不心疼吗?可朕心里总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若炎国真有希望,那希望必然在辰轩身上。”
最终,他们商议出一个折中的方案:由白晨轩率领二十名精锐护卫,随同出使欧罗巴的使团一同启程。
他将先进入维多利亚皇家学院深造,随后前往高卢共和国与普鲁士游历,但三年期限一到,必须归国。
这一安排既兼顾了安全,又满足了求学的初衷,却也隐隐透着几分无法抗拒的紧迫感。
“告诉护卫队员!”
白龙对着白子鸣嘱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轩儿要是少一根头发,他们就提头来见。”
苏婉知道拦不住,便在夜色深沉时匆匆赶往御膳房。
蒸笼里的桂花糕散发出温润的香气,白色的蒸汽缭绕了一整夜,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而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那氤氲的雾气,眼眶却早已红透,像是一场无声的哭泣,在漫长的夜里独自蔓延。
临行那天,她将三十盒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塞进白晨轩的行李箱,每一块糕点都被包裹得严实妥帖。
每一盒中都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要多穿件衣裳”“不许跟人打架”。
这些叮嘱简单又琐碎,却如同冬日炉火般温暖,蕴藏着她无法说出口的牵挂与不舍。
“娘,我会想你的。”
白晨轩紧紧搂住苏婉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衣襟中。
熟悉的桂花香萦绕鼻尖,那淡雅的甜意仿佛承载了太多无声的记忆——王府庭院里洒落的月光、灶房升起的袅袅炊烟,还有母亲未曾说出口却早已融进每一寸时光里的牵挂。
这一刻,一切都被揉进了这缕香气,化作他心底最柔软的眷恋。
“到了那边,要好好吃饭。”
苏婉的声音哽咽了,“要是受了委屈……就看看天上的月亮,娘也在看。”
船开的时候,白晨轩站在甲板上,看着炎国的海岸线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天边的一条线。
白辰轩手里攥着苏婉给的纸条,风把纸吹得哗哗响。
“殿下,风大,进去吧。”护卫队长低声说。
“我再看看。”
白晨轩凝望着那片逐渐模糊的土地,脑海中回荡着爷爷的话语,仿佛那声音仍在耳畔回响——“去看,去学,去记住。但无论如何,别忘记,你是炎国人。”
他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深沉,心中的责任感如潮水般涌起,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眷恋与挣扎。
抵达维多利亚后,白晨轩此行的目的很快传入了维多利亚首相张英伦的耳中。
作为回应,白辰轩被安排入读维多利亚皇家学院,而他的护卫却被拒之门外,不得随行保护。
显而易见,这种刻意的刁难充满了对东方那个积贫积弱农业国家的轻蔑与敌意。
果然,在入学的第一天,白晨轩便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自恃高贵的维多利亚学生们毫无怜悯地将他按倒在泥泞中,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仿佛要通过羞辱他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课间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劈手夺过白辰轩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即抬起脚用力踩了下去:“黄皮猴子也配读书?你们国家的人,生来就只配给我们擦靴子!”
男孩的声音充满轻蔑,每一个字都像利刃般刺入耳膜,脚下的书页被碾得发出细微的悲鸣。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只剩下那双沾满灰尘的皮鞋在纸上肆意碾压的声响,与男孩嘴角扬起的讥诮笑容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画面。
教室里充满了孩子们的哄笑声,有的往白辰轩身上扔泥巴,有的模仿他说话的口音,还出言侮辱称他为“东亚病夫”。
然而,白晨轩却径直爬起,猛然扑向那男孩将他撞倒在地,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我是炎国的皇太孙!”
白辰轩嘶吼着,泥泞与泪水交织满脸,宛若一幅悲壮的画卷。
白辰轩挥起饱含愤怒的拳头,狠狠砸向身下那名来自维多利亚的男孩,“谁都不准辱骂我的国家!我更不是什么东亚病夫!炎国,定会如凤凰涅槃般崛起于世界之巅!”
最终,白辰轩因斗殴被校长唤至办公室。
那位长着络腮胡的维多利亚人,手持教鞭直指他的鼻尖:“炎国?哼,不就是那个造不出铁甲舰的国家吗?那里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整天就只知道背诵什么四书五经,一群愚昧无知、只懂下跪哈腰的蠢材罢了。”
“若再敢生事,管你是炎国皇太孙还是什么,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那个夜晚,白晨轩独自困守在宿舍里。
这间单人宿舍简陋而狭窄,远不及普通维多利亚住宿生的居住环境。
但白辰轩没哭。
因为他知道,哭了就输了,而且哭也救不了炎国。
自那之后,白辰轩每日黎明前便起身诵读,他人研习一个时辰,他却能苦读三倍于此。
于数学课堂之上,教书先生故意择至难之题以难为他,他则将此难题誊录下来,待到夜晚,伴着微弱摇曳的煤油灯光,潜心计算直至曙光破晓。
在物理课上,当同学们因他不懂蒸汽机原理而嘲笑他时,他没有辩解。
放学后,白辰轩径直跑去了工厂。
在那里,他蹲守于机器旁边,全神贯注地观察工人如何操作。
尽管白辰轩的手指被灼热的机器烫出了水泡,但他依旧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眼中只有那运转的机械。
十二个月后,学院的年度考试拉下了帷幕。
在众人瞩目的颁奖台上,白晨轩凭借其算术与物理双科第一的佳绩,让自己的名字回荡在整个会场。
校长宣读他名字时,面色阴沉得如同染上墨汁的猪肝,难看至极。
“我并非黄皮猴子,更不是东亚病夫。”
白晨轩接过奖牌,以流利的英语说道,“我的国家当下虽弱,但终有一日,会超越你们。”
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的,但他看到角落里,有个高卢共和国的男孩偷偷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在告别维多利亚帝国之际,白晨轩特意造访了其军港。
庞大的铁甲舰静卧于水面之上,炮管泛着森冷的光泽,烟囱中吐出的黑烟弥漫了半边天际。
白辰轩蹲在海边,将那军舰的模样细致地描绘在本子上,哪怕是一颗铆钉也未遗漏。
“这玩意儿,我们以后也能造。”他对着大海说,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远。
在高卢共和国的日子,是白晨轩最开心的。
此地的民风与维多利亚截然不同,少了那份倨傲,多了些自由开放的气息。
在当地的学堂内,学生们能够与老师畅所欲言地争辩学术问题。
有一位教授历史的先生,每次授课的时候总会提及:“数百年前,炎国的丝绸和瓷器,曾是整个欧罗巴贵族们梦寐以求的珍品。那时的炎国,在外邦人眼中还有一个极为美妙的名字——塞里斯。”
白晨轩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仿佛进入了一个静谧而神秘的世界。
他的目光在书架间游走,最终停在了一本陈旧的书籍上——《天工开物》的法文译本。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一幅幅精美的插图映入眼帘:炎国古代的织布机和水车,那些机械的轮廓与线条,在时光的尘埃中依旧熠熠生辉。
旁边的小字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这些发明,比欧罗巴早了五百年。”
白晨轩抱着这本书,找了个角落坐下。夜色渐深,图书馆里的灯光愈发柔和,他却沉浸在那震撼人心的文字与图画之中无法自拔。
窗外星辰流转,室内唯有钟表滴答作响,伴随着他翻动书页的微弱声音。
泪水悄然滑落,浸透了泛黄的纸张。
那一夜,白辰轩坐在那里,仿佛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藏,又像是在倾听遥远时代传来的低语,直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白辰轩还去了高卢的议会厅。
厅内喧声震天,众人就是否要修建一条新铁路而争论不休,竟长达三个时辰。
白晨轩初始只觉可笑,后续方领悟——他们之所以争辩,是因每条道路、每笔钱财,皆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离开前,一位高卢男孩同学,送了他一本《蒸汽机械原理》。
“我父亲是工程师,”男孩说,“他说,科学没有国界。”
“然而,科学家的心中亦有祖国。”白晨轩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精心绘制的炎国地图递给他,那地图上每一笔勾勒都满含着他对故土的热爱与眷恋。
“若你今后有机会造访炎国,我定会好好款待你,让你品尝我们那儿香甜软糯的桂花糕,那味道可是承载着炎国的独特风情呢。”
在普鲁士帝国少年军营的那段时光,让白晨轩深刻领悟了“纪律”一词的真正含义。
尽管他只是以实习少年童子军的身份进入军营,无需参加那些过于艰苦的训练,也不用承担繁重的任务,毕竟他才六岁。
然而,他依然要学习普鲁士人的战术以及武器的使用方法。
少年兵们每天凌晨五点起床,被子叠得像块豆腐,枪擦得能照见人影!他们的教官说:“强大的军队,不是靠武器,是靠意志。”
白晨轩跟着普鲁士的少年们一起训练,跑步跑得上气不接,射击练得胳膊脱臼,但他从没说过一句“不”。
有个军营老兵看他年纪小,想帮他扛枪,被他拒绝了。
"虽然我此刻穿着普鲁士的军装,但我的灵魂永远属于炎国,我是一位炎国战士。"
白辰轩骄傲地抬起头,尽管他的身材还未达到步枪的顶端,“可别因此小瞧了我。”
在普鲁士那规模庞大的兵工厂里,白辰轩首次目睹了流水线生产的奇妙景象。
只见工厂之内,机械运转,工人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仅仅一天的光景,这里就能制造出整整一百支步枪。
而反观炎国最为出色的铁匠铺,即便工匠技艺非凡,倾尽全力,一个月下来也仅能打造出十支步枪罢了。
白辰轩深知这其中的巨大差距,他仔细地观察着流水线上的每一个步骤,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用心将其一一记下!随后,他把这些珍贵的生产流程绘制成图纸,准精心打包后寄回炎国给爷爷。
“爷爷!”白辰轩在信里写,“我们也建这样的工厂吧。用机器造枪,造火车,造铁甲舰。”
三年时间,像指间的沙,转眼就漏光了。
九岁的白晨轩,比同龄的孩子高了半个头,眼神里的稚气少了,多了些沉稳。
他的行李箱里,装满了画满图纸的本子,有铁甲舰的设计,有铁路的规划,还有工厂的布局。
当归国的轮船缓缓驶入龙门港时,白晨轩倚靠在甲板栏杆旁,目光投向这片既熟悉又疏离的土地。
一侧是租界的景象,维多利亚旗帜迎风飘扬,洋楼间绿草如茵,绅士与贵妇们身着考究的礼服,悠然地品尝着午后红茶;另一侧则截然不同,炎国人的码头喧嚣而繁忙,搬运工赤裸上身,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肩背,他们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步履沉重却坚定,每一步都似踏出了生活的艰辛与不屈。
“殿下,我们该下船了。”护卫队长说。
白晨轩伫立不动,目光凝滞在租界深处那栋纯白的洋楼。阳光洒下,映得牌匾上的黑字愈发刺目——“炎国人与狗不得入内”。
十四个年头过去了,这行字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记忆里,和他三岁时在帝都看到的一模一样,连细节都分毫不差。
那天晚上,白辰轩写了封信,放在枕头底下!信里说:“我想看看真正的炎国,不是学堂里的书,不是欧罗巴人嘴里的话,是老百姓过的日子!等我看明白了,就回去。”
天还没亮,白晨轩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把那盒没吃完的桂花糕揣进怀里,悄悄溜下了船。
远处传来搬运工的号子声,嘶哑又有力,像在喊着炎国的疼,也像在喊着炎国的希望。
白辰轩不清楚前方会有多少风雨坎坷,只知道怀中的桂花糕还残留着母亲的温度。
在白辰轩背后,龙门港的第一缕晨光,正穿透雾霭,洒落在那面半隐半现的炎国国旗之上。
阳光如同一位勇敢的开拓者,冲破了浓雾的重重阻碍,向那温暖而耀眼的希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