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慕婴稳住身形，袖袍一挥，酒肆门窗“哐当”齐闭，将退路封得密不透风。

“萧掌柜，这招惑心术，我见过。”

雷无桀扬了扬手中杀怖剑，咧嘴笑道。

萧瑟瞥他一眼：“闭嘴。”

司空千落环顾四周，枪尖微微发颤：“还有心思说笑？这弹指醉的药性何时才散？没了内力，咱们根本不是他对手！”

慕婴歪了歪头，那张脸骤然化作稚童模样，只是嘴角阴邪的笑愈发诡异。

他双掌轻抬，森森寒气自掌心冒出，周遭空气都似结了层薄冰。

“这家伙邪门功夫倒不少。”

雷无桀横剑挡在二人身前，“我拖住他，你们先走。”

“你拖不住。”

萧瑟沉声道，“以你现在的内力，他一掌便能取你性命。”

“别小看雷家堡的人！”

雷无桀将杀怖剑重重插在地上，“你们走，我还有最后杀招，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想死？”

萧瑟眉峰微挑。

“不想死。”

雷无桀转头冲他笑，红衣猎猎，“我还想去海外仙山、昆仑之巅。可若我去不了，至少得有人替我去。你比我跑得快，这机会，我让你。”

话音落，他猛地握住剑柄，红衣骤然鼓荡，真气竟节节暴涨。

“停手。”

萧瑟忽然懒洋洋开口。

雷无桀竟真的收了势。

他知道，每当萧瑟用这种语气说话，必是有了法子。

“千面鬼，你算盘打得精，却漏算了一点。”

萧瑟缓缓道，“他们内力暂失，我的却还在。”

“你的内力？”

慕婴嗤笑，“若真有内力，方才那脚怎会那般无力？连寻常武夫都不如。不过你那惑心术倒特别，肯教我，便让你死得痛快点，留张全脸。”

“雷无桀、千落，握我手！”

萧瑟忽然伸开双手，声如朗钟。

雷无桀与司空千落望去，见他平日慵懒之态尽褪，眼神凛然，衣袍无风自动，一股难言的气势弥漫开来。

二人虽满心疑惑，仍伸手紧紧握住他。

刹那间，两股汹涌内力自萧瑟掌心涌入二人经脉，雷无桀与司空千落皆是大惊——

这股力道即便一分为二，也远超他们全盛之时。

“萧瑟，这是……”

司空千落惊道。

“我隐脉受损，无法自用内力。”

萧瑟眉头微蹙，内力流转更急，“但儒剑仙那本无名书，让我悟出了流转之阵，我借你们内力！”

“萧瑟，你竟是高手！”

雷无桀惊叹。

“高不高手不重要，活下去才重要。”

萧瑟道。

司空千落左手紧握萧瑟，右手枪杆一振，枪风凛冽更胜往昔。

“来啊！”

萧瑟朗喝，“不是想剥我面皮？尽管试试！”

雷无桀笑道：“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带劲！”

慕婴怔了怔，忽然双掌抚面，竟将整张脸抹去，成了个无鼻无眼无口的诡异轮廓，阴冷之声自那片空白中传出：“有意思。”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欺近，掌风裹着寒气直拍雷无桀面门。

雷无桀借萧瑟内力，杀怖剑挽出一团炽烈剑花，硬生生挡开这掌。

“铛”的一声脆响，剑掌相交处寒气四溅。

雷无桀只觉手臂发麻，正欲再进，却见慕婴身形一晃，竟化作三道残影，分袭三人。

“小心！”

清风忽然动了。

他身法快如流风，指尖凝气成刃，精准点向左侧残影。

那残影“噗”地消散，竟是虚招。

右侧残影已至司空千落身后，她借内力回身一枪，“哭断肠”枪尖划破空气，正中残影心口。

残影应声而碎，却有一缕寒气趁机缠上枪杆，顺着手臂往她经脉钻去。

“别运功硬抗！”

萧瑟急喝，掌心内力骤然转热，逼得那寒气寸寸消散。

慕婴本体已欺至萧瑟面前，无面之容对着他，掌风更胜先前。

雷无桀剑势一转，红衣如焰掠至萧瑟身前，杀怖剑与对方掌风硬碰硬，震得他连退三步，却死死挡在萧瑟身前。

“清风！”萧瑟扬声。

清风会意，身形如柳絮飘至慕婴身后，指尖刃气直刺其背心大穴。

慕婴似背后长眼，不回身，掌风反撩，逼得清风旋身避开。

四人瞬间缠斗成一团。

雷无桀剑势如火，司空千落枪影如龙，借萧瑟内力越战越勇；清风身法灵动，专扰慕婴破绽；而萧瑟立于中央，双掌紧握二人，源源不断输送内力，额角已沁出细汗，却眼神未懈。

慕婴的无面之容转向萧瑟，空白处似有寒意涌动：“原来藏了个传功的枢纽……毁了你，他们便是废人！”

他猛地挣脱雷无桀剑网，身形如箭射向萧瑟。

清风与司空千落齐齐回护，却被他以诡异身法避开。

眼看掌风就要及身，雷无桀忽然弃了剑招，竟以身体撞向慕婴，硬生生将他撞偏半寸。

“就是现在！”

萧瑟暴喝。

雷无桀与司空千落同时借势发力，杀怖剑与哭断肠一左一右，带着汹涌内力直刺慕婴两侧。

慕婴避无可避，只得双掌回护，硬生生受了这两下。

“噗——”

他身形剧震，竟有黑血自那无面之处渗出。

“走！”

萧瑟拽着二人，与清风同时冲向一扇窗户。

雷无桀反手一拳砸破窗棂，四人纵身跃出，消失在暮色之中。

酒肆内，慕婴缓缓站直，无面之处黑血滴落，阴冷之声带着一丝怒意：“跑得了吗？”

228 他们内力暂失，我的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