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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回响

恐怖老宅回响

一、木门缝里的眼睛

林深是被一阵指甲刮木头的声音弄醒的。

凌晨两点四十分,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显示着刚收到的短信。发件人是“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别开西厢房的门。”

他盯着天花板上蛛网般的裂纹,这栋老宅是三天前继承的。远房表叔死在西厢房里,死状离奇——被发现时跪在衣柜前,后脑勺有个碗大的窟窿,手里却攥着半块啃剩的馒头。

刮擦声又响了,这次来自门板下方。林深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的瞬间打了个寒颤,红木地板像是浸透了冰水,凉得刺骨。他摸到枕头下的折叠刀,这是搬家公司老板塞给他的,那老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死人。

“后生仔,这宅子邪性得很。”当时老头往门槛上吐了口唾沫,“民国那阵子是精神病院,后来改成屠宰场,前几年还烧死过七个流浪汉。”

门缝里渗进些微光,不是月光。那光泛着青灰色,像医院停尸间的冷光灯。林深蹲下身,右眼凑近门缝的刹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门缝里有只眼睛。

浑浊的眼球突出眼眶,眼白上布满血丝,瞳孔却黑得像口深井。那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鞋尖,睫毛上沾着些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

刮擦声突然停了。林深听见门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人用破布堵住嘴在喘气。他猛地后退,后腰撞在五斗柜上,柜顶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相框里是表叔的照片。去年家族聚餐时拍的,表叔穿着件花衬衫,搂着个穿旗袍的女人笑得满脸褶子。可现在玻璃碎片覆盖的地方,女人的脸变成了团模糊的黑影,只有嘴角那抹猩红的口红异常清晰,像刚喝过人血。

林深捡起相框,指尖被碎玻璃划破,血珠滴在照片上,竟顺着黑影的嘴角渗了进去。他抬头再看门,门缝里的光消失了,只有门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抓痕,五根指印深陷木头,边缘泛着潮湿的霉斑。

窗外突然起了风,老槐树的枝桠拍打着窗棂,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林深走到窗边,刚要拉上窗帘,却看见玻璃映出的倒影里,他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手里拎着把生锈的手术刀。

二、浴缸里的黑发

天亮时林深才敢合眼。他把所有房门都锁死,用沙发抵住房门,自己缩在客厅角落,盯着西厢房的方向直到晨光爬上窗台。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警局打来的。“林先生,您表叔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死者胃里发现大量木屑,还有……三根不属于他的手指骨。”

林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什么意思?”

“我们在西厢房的地板下找到个地窖。”警察的声音突然压低,“里面有七具骸骨,都是流浪汉的。但奇怪的是,每个头骨里都塞满了棉花,就像……就像标本。”

电话突然断了,听筒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尖得像指甲划过玻璃。林深回拨过去,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他起身去厨房找水,刚拧开水龙头,流出的不是自来水,而是浑浊的黄色液体,里面还缠着几缕黑发。林深猛地关掉龙头,那些头发却顺着水槽口往外冒,越来越多,很快在台面上堆成个黑团。

最上面的头发突然分开,露出张泡得发白的脸。女人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青紫,鼻孔里还在往外淌着黄水里的泡沫。林深认出这张脸——表叔照片里穿旗袍的女人,只是此刻她的旗袍被染成了褐色,领口处有圈深深的勒痕。

“救……救我……”女人的嘴唇动了动,黑发突然像蛇一样缠上林深的手腕,他闻到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混杂着腐烂的甜腥。

折叠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声。林深拼命甩手,那些头发却越收越紧,勒进皮肉里的地方渗出鲜血。女人的脸慢慢凑近,他看见她的眼球上蒙着层白膜,像是被水泡久了的鱼眼。

“别开西厢房的门……”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他在找他的手指……”

黑发突然松开,缩回水槽里,黄水流淌的声音渐渐消失。林深瘫坐在地上,盯着水槽口残留的几根头发,它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硬,最后变成几根细木柴。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圈青紫色的勒痕,形状和表叔照片里女人的项链一模一样。

三、衣柜里的心跳

下午三点,林深决定离开。他把行李塞进背包,刚走到玄关,就听见西厢房传来衣柜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那声音很轻,却像锥子扎进耳膜。林深的脚像灌了铅,他想起短信里的警告,想起门缝里的眼睛,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朝西厢房挪去。

门板上的抓痕更深了,缝隙里渗出些粘稠的液体,泛着和水槽里一样的腥甜。林深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感觉掌心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满手都是暗红色的粘液,像是凝固的血。

门开了条缝,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得只能看清大致轮廓。靠墙的衣柜半敞着门,黑黢黢的柜口像头野兽的嘴。

表叔死时就跪在那衣柜前。林深数着地板上的血迹,它们从衣柜前开始,蜿蜒到房中央,最后消失在床底。血渍边缘泛着诡异的白色,像是撒过石灰。

衣柜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拳头在里面捶打木板。林深握紧折叠刀,一步步挪过去,柜口的黑暗里突然伸出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那手冰凉刺骨,指甲缝里嵌着些黄色的粉末,像是骨灰。林深低头的瞬间,看见手腕上的勒痕正在发烫,勒痕处的皮肤鼓起青筋,像是有虫子在皮下蠕动。

“我的手指……”衣柜里传来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木头,“把我的手指还给我……”

林深用折叠刀去砍那只手,刀刃却像砍在石头上,震得他虎口发麻。那手突然松开,缩回衣柜里,紧接着是骨头摩擦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拼接骨架。

他壮着胆子朝柜里看,衣柜深处堆着些破旧的白大褂,衣角沾着褐色的污渍。最上面挂着件黑色皮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病历本,封面上写着“精神科307床”。

病历本突然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上有张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手术刀,站在解剖台前,台上躺着个被剖开胸膛的女人,她的旗袍被掀到腰间,露出的皮肤上纹着朵海棠花。

照片背面有行字,用红墨水写的:“第七个,还差三根手指。”

四、地窖里的标本

天黑前林深找到了地窖入口。就在衣柜后面,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飘出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

他点燃从厨房找到的煤油灯,火苗在风中摇晃,照亮了陡峭的石阶。台阶上布满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角落里还散落着些牙齿,大小不一,有成人的臼齿,也有婴儿的乳牙。

地窖不大,约十平米见方,四面墙都钉着木板,上面挂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颗人头,福尔马林液体泛着淡黄色,把那些扭曲的脸泡得发胀。

林深的目光落在最左边的罐子上,那颗人头的额头上有颗痣,和表叔照片里的位置一模一样。他捂住嘴才没吐出来,油灯的光突然照到罐子底部,那里沉着三根断指,指甲缝里还沾着木屑。

“还差三根……”

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不是人的嗓音,像是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林深转身,看见墙角的阴影里蹲着个身影,背对着他,正在啃着什么东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煤油灯往前探了探,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金丝眼镜碎了一片,嘴角淌着福尔马林的黄色液体。他手里拿着根手指骨,上面还连着点肉丝。

“你是谁?”林深的声音在发抖。

男人没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了。他的嘴里没有舌头,只有黑洞洞的喉咙,里面像是爬满了蛆虫。他抬起另只手,掌上赫然缺了三根手指,伤口处的皮肤已经结痂,呈深褐色。

林深突然想起搬家公司老板的话:“民国时的精神病院,有个姓周的医生,专喜欢割病人的手指泡酒喝。后来被病人活活烧死在解剖室,尸体都没找着。”

周医生朝他走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林深这才发现,那些碎片不是玻璃,是标本罐的残骸,地上的福尔马林液体里,漂浮着半张旗袍碎片,上面绣着的海棠花沾着血丝。

他突然明白表叔照片里的女人是谁了——第七个标本,只是还没被泡进罐子里。

折叠刀刺进周医生肩膀的瞬间,林深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可对方像是没感觉,反而抓住他的手腕,那只缺了三根手指的手劲大得惊人,捏得他骨头咯吱作响。

“我的手指……在你身上……”周医生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眼睛死死盯着林深的手腕。

那里的勒痕不知何时变成了三道血线,正缓缓渗出鲜血,滴在地上的福尔马林里,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五、旗袍上的海棠

地窖的门突然关上了,煤油灯被风吹灭。黑暗中,林深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抓他,指甲划过皮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噌”的一声,火苗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四周的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穿旗袍的女人,姿势各异,却都睁着眼睛,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周医生的脸突然凑到眼前,碎镜片反射着火光。林深抬脚踹在他肚子上,趁对方后退的间隙,抓起地上的根铁棍,朝着地窖门猛砸。

“砰!砰!砰!”

门板震动着,落下些木屑。林深突然想起什么,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的三道血线已经连成一片,正在往手背蔓延,形状像极了某种植物的藤蔓。

打火机的火苗越来越弱,最后彻底熄灭。黑暗中,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很近,像是有人贴着他的后背,吐气如兰。

“救我……”

是水槽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林深猛地转身,却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他闻到股熟悉的香气,是表叔照片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他把我的手指藏在衣柜最上层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找到它们,我就能离开了……”

林深摸到她的手,冰凉纤细,却少了三根手指。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周医生啃的不是骨头,是……

打火机再次亮起,他面前站着的是照片里的旗袍女人,只是她的肚子破开个大洞,里面塞满了稻草,心口的位置绣着朵海棠花,此刻正往下滴着血珠。

“快点……”女人的脸开始融化,皮肤像蜡一样往下淌,“他怕光……尤其是相机的闪光灯……”

六、最后的标本

林深是爬着回到西厢房的。周医生的脚步声就在身后,白大褂扫过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摸到衣柜门,刚要拉开,却发现门板上的抓痕变成了人脸,无数张嘴在无声地尖叫。

最上层的抽屉很难拉,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林深用铁棍撬开,里面铺着块红布,上面放着个铁皮盒。打开的瞬间,他看见三根断指泡在透明液体里,指甲上涂着和旗袍女人一样的红指甲。

“找到了……”

女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衣柜镜面突然变得清晰,映出她完整的身影。旗袍上的海棠花鲜艳欲滴,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的。

周医生的手抓住了林深的后领,福尔马林的味道呛得他睁不开眼。他想起女人的话,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颤抖着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周医生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强光中冒烟,白大褂迅速焦黑,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肉。林深趁机把三根断指扔向镜面,断指穿过玻璃的瞬间,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女人的身影变得完整了,她接住断指,安回自己的手上,伤口处的皮肤像水一样愈合。“谢谢你。”她对林深笑了笑,转身走向周医生,“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周医生在地上翻滚着,身体正在融化,像块被扔进火炉的黄油。女人捡起地上的折叠刀,蹲下身,一刀刀割着他的手指,动作熟练得像是在切菜。

“一根……两根……三根……”她数着数,声音越来越轻快,“当年你割我手指的时候,也是这么疼吧?”

林深退出西厢房,关门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女人把割下来的手指塞进周医生的嘴里,然后抱着他,一起走进了镜面深处,那里传来标本罐封口的声音。

门板自动合上了,上面的抓痕和人脸都消失了,只剩下块普通的红木门板。

七、尾声

第二天中午,警察在西厢房找到了林深。他蜷缩在衣柜前,手里攥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块啃剩的馒头,和表叔死时手里的一模一样。

“后生仔,你总算出来了。”搬家公司老板在警局门口等他,往他手里塞了个护身符,“这宅子拆了,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七口大缸,里面全是福尔马林,泡着的东西……唉,不说了。”

林深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勒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朵海棠花纹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新短信,发件人未知:“还差一个……”

他抬头,看见警局玻璃门的倒影里,自己身后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他笑,心口的海棠花,红得像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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