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妄拖着受伤的腿照常去学校,只不过上楼时还是有些费劲。好不容易到了教室还是免不了被嘲讽一番。
“哟,宋妄又去看你妈呀,看再多也没用的反正已经死了,看你这腿不会也瘸了吧,这脸蛋怎么也破皮了,小心没哪个alpha 要了。”李继迎面向宋妄走来,嘴里不忘嘲讽着,后面跟着的人哈哈笑了起来。
宋妄“你没事就别挡我的路。”宋妄一脸淡然的抬头对上李继鄙夷的目光,面对这种带有恶意的言语他已经习惯了。
显然李继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宋妄转身朝后门走去,他不想在学校惹是生非,在诺克来学院就读的学生大多是京都有权有势的家族子弟普通人只占少数,学校里哪怕是哪个家族里不起眼的旁支,背后牵扯的关系网也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宋妄拎着书包的手指紧了紧,李继是李氏集团的小儿子,仗着家里在地产界的地位,在学校里向来横行霸道,宋妄在宋家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宋家也不会干涉,任他死了也没什么事。
他刚要拉开门,身后就传来李继带着嘲弄的声音:“怎么?宋妄,不是挺能耐吗?别走啊。”
宋妄脚步没停。他清楚和李继纠缠没有意义,学校里的监控死角多,真动起手来,老师也只会偏袒于有钱有势的学生,最后被教务处“扣分处罚”吃亏的只会是他。
指尖触到门把时,后颈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李继的声音贴着耳朵砸下来:“我说了,别给脸不要脸。”
宋妄转念一想吃亏就吃亏吧,他反手抓住李继的胳膊,指节有力的扣住了对方的腕骨。李继还想挣动,腰侧已经撞上了宋妄沉肩顶过来的肩头。
这一下撞得他气息顿滞,刚要弯腰卸力,宋妄的胳膊已经顺着他的臂弯缠上来,借着他前倾的势头猛地向侧后方旋身。李继只觉得天翻地覆,失重感像潮水般涌来,下一秒后背就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眼前发黑。
宋妄宋妄已经松了手,站在他面前拍了拍袖口,指尖还沾着刚才抓握时蹭到的灰尘。李继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只听见头顶传来宋妄冷淡的声音:“下次动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我只是不想惹事,别在我面前侮辱我母亲。”
宋妄走进教室迎面撞上了贺晏殊和1014班的顾逸尘和白宋年,白宋年坐在宋妄的位置上和贺晏殊谈笑着。
“嗨喽~小宋同学。”白宋年笑着跟宋妄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宋妄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以前根本没有人会跟他打招呼,这还是第一次,宋妄呆愣的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坐。”白宋年问道。
贺晏殊“滚开,你坐了他的位置。”贺晏殊白了白宋年一眼。
白宋年“抱歉啊。”白宋年赶紧从座位上起来站到了旁边。
宋妄“没事。”宋妄松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由于刚才力度有点过了,膝盖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了血湿了膝盖处的布料。
顾逸尘“回去吧,要上课了。”顾逸尘拉着白宋年的后颈出了门。
宋妄回到座位上拿出地理课本,看着封面上新旧叠加的红色字样陷入沉思。直到贺晏殊叫了他三遍,宋妄才回过神来。
贺晏殊“你叫宋妄是吧,你伤口渗血了。”
贺晏殊“宋妄你伤口渗血了。”
贺晏殊“听得见吗?你伤口渗血了。”
宋妄思绪回笼,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宋妄看向贺晏殊只见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怎……怎么了。”
贺晏殊“你伤口渗血了,下课去医务室看看吧。”
宋妄“好……谢谢你。”宋妄真情实意的回道。
宋妄有点意外,没人想和他说话,因为他父亲不爱他母亲,母亲被害死也没人愿意管,自己也不能给宋家带来利益,这种身份任谁也会瞧不起,贺晏殊还提醒他记得去医务室看看,宋妄得出一个结论——贺晏殊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那也很好了,没有人会是完美无缺的。
下课的时候,宋妄打算去医务室看一下伤口,结果坐得太久,伤口上的血和裤子上的血凝固在一起,宋妄起身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痛感涌上心头,疼得宋妄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差点流出来,宋妄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膝盖往下流去,伤口又重新流血了。
教室在五楼,医务室在图书馆左边,要去医务室就要下两次楼梯过一个操场,宋妄想了想还是不去了吧,忍到放学好像也没什么事。
贺晏殊“站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贺晏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妄“这样不太好。”
贺晏殊“想什么呢?别磨磨唧唧的。”贺晏殊话音未落,就起身把宋妄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他动作利落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大手提着宋妄的后领子把人提了起来圈入臂弯中,顺势带下楼梯。途中,不少人纷纷投来目光,有好奇的、有揶揄的,也有意味深长的。宋妄感到无所适从,脸颊发烫,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宋妄被贺晏殊一路提到了医务室,推开门的瞬间,里面正在整理药箱的医都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那个医生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惊愕,“快把人放下来!”
贺晏殊把宋妄放在了病床上,转身站在了宋妄的身后。
“我没事,就是膝盖流血了。”宋妄不紧不慢的跟医生解释着,过来的路上他太紧张了,脸上连同耳朵都红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来。
“你坐好点,把裤子挽上去,我看一下伤口。”
宋妄低头把裤子挽到膝盖上面,膝盖上裹着纱布,伤口流的血把纱布都浸湿了,鲜红的血混合着昨晚结的暗褐,流下来的血在小腿上已经干了。
“这么严重,怎么搞的?”医生看着宋妄膝盖上的伤口问道,“还有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啊?”
宋妄“昨天下雨了,我自己摔的。”宋妄低着头回答。
“我给你处理一下。”
宋妄“好。”
医生手持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帮宋妄擦拭伤口。冰凉的酒精一接触到破损的皮肤,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刺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宋妄紧咬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才勉强忍住没有发出声音。消毒完后,医生又取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他膝盖和脸颊的伤口处,动作虽然很轻,却依然让宋妄感到一阵阵隐痛。
“好了,可以回去了。”
宋妄“谢谢。”宋妄看着医生说道。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宋妄刚想起身,却冷不防被贺晏殊一把提起,随即牢牢地圈在臂弯中,不由分说地被带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