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猛了。我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玻璃门内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灯光昏黄，照得她的侧脸像是蒙了一层灰。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暖风扑面而来。我身上的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渍。顾婉晴抬起头，眼神在对上我的那一秒，迅速躲开。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服务生端来一杯黑咖啡，杯沿上有一圈淡淡的唇印。
“你明明知道。”我开口，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冷。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包边，没有立刻回答。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的节奏越来越急促。
“我……试过反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
我冷笑一声，龙纹隐隐作痛：“八年前你说‘一天都嫌多’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信？”
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眶有些发红，睫毛微微颤动。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盯着她面前那杯从未碰过的咖啡，忽然注意到杯底沉淀着一点银色粉末。我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推开一点，右手悄悄按在桌下。
“所以你就选择了沉默？”我把老吴给的注射器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肤：“我妈拿刀抵着我喉咙。”
我皱眉，却没有抽回手。
“我说要帮你，她说就烧了你养母的照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林默，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抽回手，袖口滑出的注射器被我捏在掌心：“你以为我会相信？”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落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你知道吗？”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边缘已经卷起，“这是那年游乐园大火后拍的。”
照片上是小时候的我和她，我正伸手拉她，却被陈素英拦腰抱走。
“那天你妈妈把我藏在消防通道。”她声音哽咽，“她说你会来救我。”
我瞳孔一缩，记忆突然翻涌上来——那天火场里，我确实冲过去想拉她，可陈素英死死抱住我，把我拖出了火场。
我咬紧牙关，龙纹又开始疼了。
她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有一行小字：“婉晴也是祭品人选。”
我愣住了。
“林曜他……”她声音颤抖，“不只是想要你。他也想要我。我妈知道这件事，但她选择了配合他。”
我盯着那行字，手心慢慢收紧。
“我以为说出来就能救你。”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可我妈说，只要我敢告诉你真相，她就会毁了你的一切。”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把我堵在宿舍楼下说的话：“林默，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可能。”
原来不是嫌弃，不是厌恶，而是被逼到绝境的选择。
“所以你就让我继续当个舔狗？”我声音沙哑，“让我以为自己配不上你，以为你真的讨厌我？”
她摇头：“我试过暗示你。可你太执着了，我怕你再靠近我，会出事。”
我嗤笑一声：“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出事了？”
她咬住嘴唇，没说话。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这个我曾经爱了八年的女人，此刻像是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焰。
我忽然觉得累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声音急切，“林曜他……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说，要在今晚之前……”
话还没说完，玻璃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我龙纹猛地刺痛，身体本能绷紧。
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在积水的地面留下一串黑影。
“小心！”我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右臂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桌布上晕开，像极了一滩血。
门被猛地踹开，三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枪口直指我。
我瞳孔泛起血色，体内力量开始躁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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