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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忘忧阁
李龙馥嘉儿 尝尝这个
李龙馥将一碟晶莹剔透的荔枝膏推到林嘉面前 桃花眼里盛着讨好的笑意
李龙馥特意让岭南快马送来的
林嘉瞥了一眼那碟泛着蜜光的点心 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 终究还是抵不过甜食的诱惑 小小地"嗯"了一声
方灿适时递上一盏温热的茉莉香片 袖间带着清浅的药香
方灿配着茶吃 不腻
林嘉接过茶盏时 指尖不经意碰到方灿的手背 两人俱是一怔 她慌忙缩回手 却没像前几日那样冷着脸走开 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
李龙馥与方灿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半个月来 她第一次愿意接受他们的好意
方灿试探着开口
方灿西郊的马驹...
李龙馥毛色可亮了！
李龙馥立刻接话
李龙馥跑起来像雪团子似的 就等你去取名字呢
林嘉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长睫低垂 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林嘉...金昇玟呢？
空气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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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 林府闺阁
林嘉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过纱窗 将床前的地砖照得雪亮 她盯着那片银白发呆 忽然看见一道修长的影子缓缓靠近——
林嘉谁？！
她猛地坐起身
黑影顿住 随即传来一声轻叹
金昇玟…是我
林嘉心头一颤 下意识抓紧了锦被 黑暗中 她听见衣料摩挲的声响 那人似乎在她床前单膝跪了下来
林嘉你来做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硬 却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林嘉不是...不想见我吗？
没有回应
久到林嘉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 忽然感觉床榻一沉——金昇玟竟直接坐在了她床边
林嘉你——
她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金昇玟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 双臂却将她箍得生疼 林嘉挣扎了两下 突然闻到一丝血腥气
林嘉你受伤了？
她慌乱地去摸他的后背
金昇玟按住她的手 额头抵着她的肩膀
金昇玟...别动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林嘉这才发现 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林嘉骗子...大骗子...
林嘉的拳头砸在他肩上 眼泪终于决堤
林嘉明明答应我不告诉爹爹的...答应过的...
金昇玟任她捶打 直到她哭得脱力 才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
金昇玟那日若你真出事...
林嘉我能出什么事！
林嘉抽噎着瞪他
林嘉陈恩的哥哥暗中跟着 我们雇的车夫是退隐的镖师...我都安排好了的...
金昇玟瞳孔骤缩——她竟不知 那"镖师"早被流寇买通
金昇玟嘉儿
他忽然捧住她的脸 望进她湿漉漉的眼睛
金昇玟你可知我为何能截住你们的马车？
林嘉一怔
金昇玟喉结滚动
金昇玟因为…另一个车夫是我们安插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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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她与陈恩的密谋 早被金府暗卫察觉 金昇玟本要直接阻拦 却被方灿劝住——
方灿让她试一次 撞了南墙才知回头
李龙馥连夜调来死士假扮车夫 方灿配了迷香藏在车辕暗格 他们原打算让马车"意外"坏在半路 谁知真在城门处发现了跟踪的流寇
林嘉所以...爹爹根本不知道？
林嘉声音发颤
金昇玟摇头
金昇玟是方灿第二日去说的
林嘉那我的膝盖...
金昇玟真跪满三日就抱你走了
林嘉呆住了 她突然想起 从第四日开始 祠堂的蒲团似乎厚了许多 跪着跪着还会莫名其妙睡着 醒来总在闺房床上...
林嘉你们...你们...
她又想哭又想笑 最后狠狠咬在金昇玟肩上
林嘉还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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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昇玟任她咬着 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像哄婴孩一般
金昇玟马驹养在马场东侧 单独辟了块草场
林嘉...要纯银的马鞍
金昇玟打好了
林嘉李龙馥不许跟着
金昇玟让他看大门
林嘉破涕为笑 忽然想起什么 揪住他的衣领
林嘉这半个月...你躲着我...
金昇玟低头 鼻尖蹭过她脸颊
金昇玟在剿流寇
林嘉受伤了？
金昇玟小伤
月光偏移 终于照亮他的面容 林嘉这才看清 他眼下浓重的青黑 和唇角未愈的裂伤
她鼻子一酸 轻轻碰了碰那道伤痕
林嘉...疼吗？
金昇玟捉住她的手指 贴在唇边
金昇玟不及你掉眼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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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时 林嘉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她放回枕上
金昇玟申时...带你看马驹
金昇玟系好染血的外袍 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林嘉困得睁不开眼 却精准地抓住他的袖角
林嘉...拉钩
她伸出小指 在半空中晃了晃
金昇玟低笑一声 郑重地勾住那纤细的手指
金昇玟拉钩
窗外 李龙馥蹲在墙头冲方灿挤眼睛
李龙馥我说什么来着？小祖宗最好哄了
方灿望着窗上交叠的人影 笑着摇头
方灿走吧 该去准备马鞍了
晨风吹过林嘉枕边 那盒化了的药膏旁 静静躺着一枚染血的金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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