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早读课上，夏栀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发呆，被沈舟用胳膊肘撞了撞：“老师看你呢。”她慌忙低头，却看见他悄悄把一张纸条推过来，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旁边写着“下课时去堆雪人”。
夏栀忍不住笑了，刚想回话，就被数学老师点名：“沈舟，上周的错题本怎么没交？”
沈舟猛地站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夏栀看着他涨红的脸，忽然举起手：“老师，他的错题本在我这儿，我帮他补了几道题，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老师走后，沈舟把错题本抢过去，翻开一看——他潦草的解题步骤旁边，被夏栀用红笔标了详细的订正，每道错题下面都写着“沈舟这里算错了”“辅助线应该这样画”。
“谁让你多管闲事？”他嘴上凶巴巴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那些红色字迹，像在触碰什么珍宝。
那天放学，雪下得更大了。夏栀推着自行车刚出校门，就看见沈舟站在路灯下，怀里抱着个热水袋，里面裹着本笔记。
“你的数学笔记，上周借你的那个。”他把笔记递过来，热水袋的温度透过封面传过来，暖得让人心里发颤。他的头发上落满雪花，睫毛上甚至结了层薄冰，却把笔记护得严严实实，一点没湿。”
“你怎么不戴帽子？”夏栀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从书包里拿出顶粉色毛线帽——是妈妈织的，她总嫌太幼稚。沈舟的脸腾地红了，往后退了半步：“谁要戴这个，娘们儿气。”
“戴上！”夏栀不由分说把帽子扣在他头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烫得像要烧起来。沈舟别过脸，瓮声瓮气地说：“谢了……还有，你的错题本，我帮你改了几道题。”
夏栀回到家翻开错题本，果然在最后一页看见他的字迹。虽然潦草，却把她算错的步骤一一订正，甚至在一道几何题旁画了三条辅助线，标着“夏栀说这种题要多画图”。
第二天上学，夏栀发现沈舟的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课间操时，他被体育老师叫去罚站——因为口袋里的橘子糖掉了出来，滚得满地都是。”
全班同学都在笑，夏栀却看见他弯腰捡糖时，悄悄把一颗滚到她脚边的糖往她这边踢了踢。她趁老师不注意，飞快地把糖捡起来，攥在手心里，甜意混着心跳声，比糖本身还让人慌神。
期末考前，沈舟的数学还是吊车尾。夏栀把他堵在教室，掏出本新笔记本：“我给你划了重点，每天放学后留半小时，我给你讲题。”
沈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挠了挠头：“行吧，不过……你得请我吃橘子糖。”
于是那个冬天，每天放学后的教室里，总有两个身影。夏栀拿着红笔在错题本上圈画，沈舟托着腮听，偶尔趁她低头时，偷偷看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发梢”
有次讲题讲到天黑，夏栀收拾书包时，发现桌肚里多了颗橘子糖，糖纸上用铅笔写着：“夏栀讲题比老师清楚。”
她抬头看沈舟，他正背着书包往门口走，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毛衣——是他妈妈织的，上次家长会她见过。
雪又开始下了，夏栀捏着那颗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而沈舟走出校门时，摸了摸口袋里的错题本，上面记着她讲题时说的每句话，比任何重点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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