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池……”?
她分明看见祁悠的嘴没动,那会是谁喊的她?
“言池”!
听的越发清晰,但又很模糊,在这愣神的一瞬间,这些画面没了,而是副本的第三楼。
怎么会想这个……
她在心里异常懊恼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想这些?
一转头,发现许荷也在发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什么。
“放松点,别那么紧张”。祁悠安慰她。
在此睁眼,他发现自己好好的,还在副本的三楼里,一切都是幻觉。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旁边的陆戴还好在闭目养神。
[请四位玩家做好准备,待会上到四楼]
好吧,应该就是系统搞的鬼,副本又不需要干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让先做准备。
调整好情绪,便站起身来,陆戴也睁开眼,和他对视一秒,就撇过头去。
祁悠和言池已经准备好,站了起来,刚刚她们在那说悄悄话,他们两个并没有听见。
大厅内,排名第五的嘉蓉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翠绿石子,那是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有的。
之后……就一直放在身边。
“我到底是怎么被拉进来的……”。
她轻轻笑了一声,别有深意,远离了人群,走到不起眼的地方。那些人常说她不喜欢热闹,但却是个特别温柔的姐姐。
可她曾经有一个要好的朋友。
秋浦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左看看右看看。
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还在伤心呢,我不是好好的吗?”秋浦抬头看她,眼睛是红肿的……
“你那么厉害,我那么弱,还需要你保护。”她的嗓子哑的厉害,明显是哭了好久。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系统堵住了嘴。
[请玩家上到四楼]
[新物质已生成:黑洞]
果然,系统一说完,有一半的天空都是有点黑黑的感觉。
他们到了四楼,尽头有那个新娘站着,那是她的家了吧,言池下意识想走过去,和新娘抱在一起,却被祁悠拉着。
只是身体感觉告诉她,要这样做……
这次,也是红红火火的,也是新娘一个人。但总感觉新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新娘并没有动,他们也没有动。这种时候人总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就算是他们也一样,新娘的神情总是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新娘看过来,和那次一样,慢慢走过来,走到了言池的面前:“小郎君,为什么会伤心呢,大喜的日子伤心可不好”。
言池只是摇摇头,默默拉了拉新娘的衣袖:“你没死,妹妹,你真的只是变成npc了”。
在那段记忆里,还有她和新娘的记忆,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叫什么。
言池有点哽咽:“之前,你放我们走,你也是记起来一些吧”。
“我记起来了,但我不记得你是怎么死的”。
“你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我说当时怎么会熟悉……”。
新娘低着头,不说话,npc是不能有感情、记忆的,那是会被抹杀的。
她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疯的,又是怎么好起来的。可能就是系统把她的记忆抹除了而已。
新娘忽的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点泪花,可她还是歪了一下头。她虽然有点熟悉,但不能确定真假。
万一是为了通关骗她的感情呢?
可她又不得不信,她的确想起来一些事,那个被她叫姐姐的女生,长得和言池确实很像。
看着言池红了眼眶,她也不自觉的掉了一滴眼泪,明明没那么伤心。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言池只是哽咽的问着她,可她又能怎么回答呢?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npc而已。
干嘛要为她这么……
她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只是迷茫的看着她。
“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言池轻轻拉着她的衣袖,就好似她是什么陶瓷娃娃一样。
她点点头,言池便走剧情。
“那麻烦请带我们去新房”。
“好……跟我来”。
大厅的黑洞并不算太大,他们也就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坐着等死。
新娘的婚房很大,到处渲染着红色,有一种难言说的香味,床上摆放着几朵鲜艳的玫瑰。
屋里有几个伴娘站成一排,面带笑容。
“小铃,我旁边的这位是新郎。”她和言池相互搂着胳膊,就好像是真的新婚夫妻一样,其他三人跟在她们后面。
被叫的小铃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等的花都谢了,你们才来”。她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孩,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怎么没看见伴郎啊,我还等着嫁个人呢”。最后一个女孩笑盈盈的,非常丰满,唯一的缺点就是脖子那里有一个红痣。
“在我身后呢,急什么”。新娘跟她开着玩笑,有的女孩悄悄往后看了一眼,脸立马就红了。
伴娘一共有五个,都有自己不同突出的优点。
“好了,先去把床单铺好吧”。她笑盈盈。
“唉,真羡慕姐姐能嫁这么好的人”。一个女孩子叹息,她们看起来都不到18岁。
“岛白,你也会遇到好的人的”。新娘看着她,依旧媚眼弯弯,但那个叫岛白的女孩,眼泪却流出了鲜血。
挪动着僵硬的步伐,转头去和其他女孩一起整理床单。
“你对她做了什么”?言池低声问她。
新娘不冷不热:“她对你有心思,我只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那多谢啦”,言池笑着看她,脑子里又闪过一些血腥画面,她知道那是她自己在替妹妹报仇:“那你,记起来了吗”?
新娘:“记起来一点,你抱着我,我浑身是血”。
言池眼里有亮光闪过,既然能记起来那就是好事:“真……真的……吗,真的记起来了”。一激动,说话都不利索,连带着声音也有点大。
那边的几个伴娘打趣她:“和云余结个婚就高兴成这样啦”。
后边三人听到了动静,齐刷刷抬起了头。
“这是见到自己妹妹太高兴了吧”。陆戴将胳膊搭在许荷肩膀上,头贴在他耳边,惹得他痒痒的。
“应该,既然这样,那这关很好过”。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陆戴……没什么反应。
转头一看……
什么鬼!
一个血肉模糊,身上也全是血,脸上的血还不断滴在肩膀上的人!那根本不是陆戴。
他一个激灵,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反而还冷静了下来。其他人听到动静都看着他。
有个伴娘率先叫了出来,捂着头,嘴里嚷嚷着什么“魔头”、“血人”、“封印”之类的怪话。
“他被选中了,快杀了他”。岛白尖叫着,拿着刀就要冲过去,还说着对不起:“要怪我就你运气不好”。
意外的是,谁都没有动。
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动不了,许荷的半边衣服被血浸成红色,黏黏的。
刀尖刺入陆戴的心脏,有血慢慢顺着刀一点一点滑下来。
许荷瞪大了眼睛,眼球圆圆的。陆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落,岛白猛的把刀拿出来,血顿时喷涌而出。
突然,一个人将她推倒,是许荷!
他捂住陆戴的伤口,企图这样就能止血。他将陆戴搂在怀里,喊着他的名字。手指在微微颤抖。
谁在受伤的时候都是不好看的。
“他已经是黑化的人了,你怎么冲破束缚的,除非……除非你……也是”。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颤抖。
刀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荷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陆戴,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喷涌而出。
岛白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你们,都是怪物,一个都别想好死”。
他转头看见落在地上的刀,迅速捡起来刺进了岛白的肩膀里,疼的他大叫,流出黑色的血液,味道像腐烂的鸡蛋一样。
言池在旁边抽空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岛白受伤,所有效果解除,祁悠蹲下来查看陆戴的伤势。
“怎么样!”许贺声音略显焦急。
言池被拉做当新郎,管不了这边的情况。
“还有一口气,没死,她捅的不深”。
“那就行”。
“先把他平放在地面上吧”。
收拾完一切后,再次抬眼望去,不知何时,感觉婚房里的灯变得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