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结束了夜戏后,就欢欢喜喜的跑到了车子前。
张极摁下车窗淡淡的看着他。
今夜的夜色很浓,影视基地这边光亮并不是很足,毕竟每个剧组有自己需要的光。
所以张极的车停在的角落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几乎要看不见的路灯。
张泽禹恰巧站在路灯底下,他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因为刚才戴过假发,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但那双眼睛却十分清澈漂亮,直直的注视着张极的眼睛,像是这片无光的黑夜中唯一闪烁的星。
“张总。”张泽禹的笑容不自觉的浮现:“您怎么来啦?”
这可是探班!
探班!!!
张泽禹激动到恨不得现在就钻进车里让张极咬一口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狂喜。
这么久没咬了,张极肯定是发病了!
然而张极却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路过。”
张泽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张总,您路过在这停了一二三四五个小时呢。”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捏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他将目前的情形悄悄汇报给了陈匀。
张极淡定道:“顺便在车上处理了点事。”
张泽禹:“……”
有好好的办公室不回非得在车里处理。
张极……什么时候有这毛病了?
少年的张极永远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也不太会藏自己的心思。
故而张泽禹没有想过八年的时间让一个直男校草变成了傲娇霸总。
他只以为张极只是有了些什么怪癖,这点也很正常。
所以张泽禹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两人之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张泽禹站了好一会儿,脑袋都有点放空了,张极才开口:“我走了。”
张泽禹一顿,手下意识的扒拉住了窗户不让张极动:“张总。”
张极看向他,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张泽禹却并不在意:“您……没有发病吗?”
张极摇了摇头。
老实说,张极自己也有些意外。
以前他的信息素极其不稳定,有时候几天会爆发一次,有时候几个小时就会爆发一次。
他本以为和张泽禹签署了合同后他可能会离不开张泽禹,时时要和张泽禹待在一起,但事实告诉他一次临时标记就让他体内躁动不安的信息素满意了。
虽然医生说还没有根治,但的确十几天都没有复发了。
正巧张极这几天的事务堆积,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忙成陀螺,张极的信息素没有捣乱,他也就没有再找张泽禹了。
今天过来,也只是因为在谈合作时看见对方带着一个小明星,他才突然后知后觉这十几天他空缺了什么。
于是张极签署了合同后推掉了一个会议就过来了。
直到见到了张泽禹,张极所有的疲惫才一扫而空。
他漠然到有些无情冷硬的心才一点点化开。
他不再是一个只会不断运转的机器,甚至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找不到的人了。
张泽禹心头划过一抹失落,却又为张极开心:“那就好,我还担心张总您发病了却没有时间喊我。”
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张极也不过多询问,只点了下头:“我走了。”
张泽禹松开了车门,后退一步,轻轻点头:“好,您注意身体。”
——能见到张极一面,他就已经知足了。
——能看见张泽禹的笑容,他就恢复了面对那些枯燥的勇气。
他相信他们未来以后一定能站在一起。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对方的心。
.
张泽禹连着拍了几天的戏,这天天终于下了场雨,于是便没有了张泽禹的戏。
张泽禹回酒店洗了个澡,正准备再次前往影视基地观摩,却不想身体突然一软,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去。
他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贴着墙壁滑落在地,冰凉的地面并没有让他的身体舒服一点,反而是让他体内极本安分的信息素悄然散发。
空气中开始弥漫丝丝草莓牛奶的香甜,张泽禹几乎绝望。
是发情期。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的发情期和别人的确不太一样,但一向准时,通常都是三个月过后的十七号,可现在只不过过了两个月……
提前了?
为什么?
张泽禹心里升起无数的念头,但腺体的滚烫让他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只来得及掏出手机给李隽发消息——
【鱼:隽哥,别进我房间。】
【鱼:帮我跟王导请假。】
【鱼:谁也别来,发情期。】
发完这三句话后,张泽禹倒在了地上,艰难的捂住了自己的腺体。
他不是没有带抑制剂,而是自从他分化成Omega后,抑制剂对他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他的发情期有三天,这三天他必须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太难受了。
每次张泽禹进入发情期就像是被丢进了火山里烘烤。
他的肌肤滚烫,信息素更是蔓延在了整间屋子里头。
浓郁的草莓牛奶近乎齁甜。
张泽禹在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张极——
张极捏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带进他的怀里。
张极的手摸上他的腺体。
张极揽住他的腰。
张极吻上他的腺体。
张极……
他好想张极。
好想要一个简单的拥抱。
不需要临时标记来压抑他的信息素,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拥抱就足够了。
说起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安静下来抱过一次。
就算是以前的拥抱,也总是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极因。
带着乱七八糟的情绪,从来就不是自然的。
张泽禹闭了闭眼。
他心道,隽哥天天给我灌输爱情三十六计,美人四十八计,Omega如何散发诱惑七十四计……只要这一次,这一次他去找了张极,那他就承认隽哥并非母胎单身,只是不想谈。
事实上正在给张泽禹买牛奶的李隽看到这三条消息后慌了。
他清楚抑制剂对张泽禹毫无作用,他们曾斥巨资给张泽禹买过一支昂贵的抑制剂,打下去后……就只是缓解了一点。
李隽皱着眉深思了许久,最终想起了一个人。
临时标记可以救他的命,也可以解决张泽禹现在的痛苦。
只是……
张总会出手吗?
李隽犹豫了一下,心到底是在张小禹这边的。
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匀。
.
三分钟后,陈匀急匆匆的走进张极的会议室。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张极抬眸看他,语气平淡:“有什么是我现在就需要知道的吗?”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事情不重要你就完了”。
陈匀并没有在意张极的威胁,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弯腰在张极耳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坐在真皮椅子上的几位清楚的看见他们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张总神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压抑感化作一把利刃悬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他们的肩上。
这令人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
在场的众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张极下一句话可能就是堪比“张氏破产了”这样的灾难级,毕竟这位张总从坐上总裁这个位置起,就没有为任何的事情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即便是当初某位董事使了手段差点要了他的命时,他依然面无表情的宣布“处决”。
然而张极只是说:“会议暂停。”
说完这话,张极就直接站起身来几步并做一步离开。
张极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现在这幅急切的模样落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只觉惊悚。
陈秘书到底说了什么让张总被魂穿了啊?!
张极上了车后直接吩咐司机开往张泽禹所在的酒店,一边询问陈匀:“他现在如何?”
陈匀飞速作答:“他的经纪人也不清楚,因为他每次发情期都会将自己锁起来,他的经纪人也从未打扰。”
他顿了顿,也有些忧心:“他的发情期这么特殊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提早做检查发现是特殊易感Omega呢?”
张极没有接话,只是眸色沉的可怕。
张泽禹对自己一向不太上心,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很正常。
只是……在这八年里张泽禹每次进入发情期都是用这种手段度过的吗?
张极虽不太了解Omega进入发情期究竟有多么难受,可他对比一下自己每次发病的难捱他就心疼张泽禹。
张极匆匆赶到酒店时,李隽带着他到了房间门口。
张极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张泽禹的信息素。
淡淡的草莓牛奶气息飘在空中,带着点香甜,让张极的脸色更沉。
根本无需他多言,陈匀就立马道:“老大,我这就去安排人员进行隔离。”
别看我们张总是个翩翩公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只有跟着张极这么多年的陈秘书才知道,这个表面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骨子里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李隽将备用房卡交给了张极,自己也跟着陈匀离开了。
走时李隽还不忘多了句嘴:“张总……小禹就拜托你了。”
张极微点了下下巴,推门而入。
不同于外头泄露的丝丝气息,屋子里头简直就像是无数瓶催.情.剂被打翻。
草莓牛奶的味道浓烈至极,明明是极甜的味道,却引得张极体内的信息素翻涌。
他看着蜷缩在地面上的张泽禹,强忍自己内心的欲望将其打横抱起。
但他没有君子的将人放在床上,而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张泽禹的神智迷迷糊糊,但还能认出张极:“张极?”
张极看着他迷离的双眸,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