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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花(六)

(综漫)从少女番开始的生活

雅集筹备的日子像浸在温水里的棉线,一天天漫长得温润。花泽家的庭园里总浮动着草木的清气,偶尔夹杂着道明寺皮鞋踩过石板路的声响——只是近来那声响总压得极低,像怕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雀儿。

这天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木格窗,绪里正蹲在廊下修剪花枝,竹篮里盛着晨起新采的南天竹与山茶,指尖缠着浸过清水的棉线。忽然听见石板路那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抬眼时,正撞见道明寺站在月洞门旁,手里那只素色锦盒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倒比往常那些亮闪闪的丝绸衬衫顺眼多了。

“这个……”他把锦盒递过来时,指节微微泛白,“我妈说青瓷瓶里插素色的花好看,她梳妆台的瓶子总插着这些。”锦盒打开的瞬间,几支白梅带着清冽的寒气涌出来,花瓣上的晨露滚到盒底,洇出细小的水痕。绪里刚要伸手,他忽然往前凑了半步,“花农说这是晚梅,骨朵儿瓷实,能开上大半个月。”声音压得比平时低,尾音却微微发颤,像怕自己说多了错话。

廊边的竹席上摊着几张花艺图谱,花泽类的手指正点在“枯荣相生”那一页。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瞥了眼锦盒里的梅枝,语气淡得像风扫过水面:“总算记得雅集该用素色花材,上次把香槟玫瑰插进禅意瓶里的是谁?”

道明寺的耳尖“腾”地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拍着廊柱反驳,只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目光却黏在绪里指尖——她正捏着一支梅枝转了半圈,枯枝的断口处还留着褐色的年轮,新蕊却透着雪样的白。“上次是不懂规矩,”他忽然冒出一句,声音闷在喉咙里,“绪里说插花要讲意境,红玫瑰太扎眼。”

绪里拿起浅钵时,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皓腕,道明寺的视线忽然顿住,像被阳光晃了眼。他赶紧移开目光,却看见竹篮里散落着几支断茎的山茶,便蹲下身去拾。指尖刚碰到暗红的花瓣,忽然想起上次被绪里提醒“花茎要斜剪才好吸水”,竟下意识地将断口转了个角度,仿佛那些蔫了的花枝也会疼。

“没想到你还会伺候花草。”美作举着相机从假山后绕出来,镜头盖还没打开,眼里的笑意却先漫了出来。他刚拍完池边的菖蒲,转身就撞见道明寺蹲在廊下,背挺得笔直,手里捏着支山茶梗,那模样倒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谁伺候它们了?”道明寺把花枝扔进竹篮,语气硬邦邦的,却没忘了用指尖把散开的南天竹叶拢到一起,“我只是看绪里忙不过来。”话音刚落,就见绪里正将白梅插进浅钵,枯枝的虬曲衬着梅蕊的莹白,像一幅泼墨山水里点了几笔雪。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加了句,“比我家花园里那些牡丹顺眼。”

美作“嗤”地笑出声:“上个月是谁说牡丹开得热闹,比这些瘦巴巴的花好看?”

道明寺的耳尖又红了,梗着脖子往茶室那边看,却瞥见花泽先生正搬着竹帘往檐下走。竹帘是新做的,竹篾泛着浅黄的光,他几步冲过去,伸手时忽然想起上次搬青瓷瓶被花泽夫人提醒“要托着底”,便小心翼翼地捏住竹帘的木框,脚步放得极缓。阳光穿过竹缝落在他手背上,把那些常年握方向盘的薄茧都照得浅了些。

花泽夫人端着茶盘从屋里出来,见他正帮着调整竹帘的角度,忍不住对西门笑道:“这孩子近来倒是沉稳多了。”西门摇着扇子走到廊下,目光掠过石桌上的白梅——浅钵里的枯枝缠着几缕银丝,梅蕊半绽,露着嫩黄的芯。他忽然想起去年道明寺送绪里的那束红玫瑰,用烫金礼盒装着,花瓣上还洒了金粉,被花泽类吐槽“像戏台子上的花脸”。

“何止沉稳,”西门用扇尖点了点道明寺的背影,他正蹲在池边帮绪里捞飘走的荷叶,手指在水面上悬了半天,才轻轻捏住叶梗,“前儿我去他家,看见书房里摆了本《瓶花谱》,书角都翻卷了。”

美作闻言赶紧举起相机,镜头里道明寺正仰头听绪里说话,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平日里张扬的眉峰竟柔和了些。绪里手里捏着支梅枝,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忽然低头笑了,嘴角绷不住地往上翘,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咔嚓”一声轻响,美作按下快门,转头对花泽类说:“这张肯定能上雅集的纪念册。”花泽类正往青瓷瓶里插松枝,闻言抬眼望去,恰好看见道明寺伸手帮绪里拂去落在肩头的梅瓣,指尖刚碰到她的衣料就猛地缩回,像被烫着似的。

“他倒是比松枝长得快。”花泽类把松枝摆得更斜了些,松针的苍绿映着瓶身的冰裂纹,倒有几分古意,“上个月还说插花是老太太的消遣。”

道明寺恰好搬着竹凳过来,听见这话脚下顿了顿,却没接茬,只是把凳子往绪里身边挪了挪。竹凳的腿有些松,他蹲下去用手帕垫在榫卯处,忽然想起绪里说过“器物要爱惜着用”,便找了根细麻绳,笨手笨脚地缠在凳腿上。麻绳是上次包扎花材剩下的,浅褐色的线在他手里绕来绕去,倒像在学打什么复杂的结。

“雅集那天要穿和服,”绪里忽然开口,手里正将梅枝的断口削得更斜,“你知道怎么穿吗?”

道明寺的动作猛地停住,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我家有专门的人伺候……”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想起上次穿和服参加茶会,腰带系得像根腊肠,被西门笑了半宿。他挠了挠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你……你能教我吗?”

廊下忽然静了,只有风吹过梅枝的簌簌声。美作举着相机的手顿在半空,花泽类翻书的指尖也停了,连西门的扇子都忘了摇。道明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腾”地红透了,转身就要往假山后躲,却被绪里叫住。

“傍晚有空吗?”她拿起一支修剪好的梅枝,往浅钵里又插了半寸,“我让妈妈教你系腰带。”

他猛地回头,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却又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草:“……有空。”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手指却不自觉地把那根松了的凳腿缠得更紧了。

夕阳漫过庭园时,梅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缠在道明寺的脚边。他正帮着搬花器,青瓷瓶在怀里抱得极稳,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絮上。花泽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对花泽夫人笑道:“这孩子身上的躁气,倒像是被这庭园的草木吸走了。”

绪里将最后一支白梅插进浅钵,忽然看见道明寺的针织衫上沾了片梅瓣,便伸手替他拂去。指尖刚碰到衣料,他像被烫着似的跳开,却又立刻站定,耳尖红得发亮。远处美作的相机又“咔嚓”响了一声,这次他没瞪眼,只是望着石桌上的白梅,忽然低声说:“明天……我再去花农那里看看,有没有配得上这梅枝的苔藓。”

晚风卷着花香掠过廊下,浅钵里的梅蕊仿佛被这声音惊动,竟悄悄绽开了半瓣。道明寺望着那抹新绽的白,忽然觉得,比起自家花园里那些开得轰轰烈烈的牡丹,这清寂的梅枝,倒更像绪里笑起来的样子——淡,却让人挪不开眼。

西门摇着扇子站起身,看着道明寺蹲在池边,正小心翼翼地将捞起的荷叶铺在石阶上,忽然对花泽夫人笑道:“看来这雅集,真能养出些不一样的景致来。”远处的夕阳正落进梅枝的缝隙里,把道明寺的影子拓在青石板上,竟比往常柔和了许多,像被时光细细打磨过的玉。

道明寺蹲在廊下拾掇花枝时,指尖的触感总让他想起昨夜翻《瓶花谱》的光景。书页上“草木有本心”几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台灯亮到后半夜,连管家进来添茶都惊得差点打翻茶具。他那时满脑子都是绪里修剪花枝的样子,她捏着剪刀的手指那么稳,仿佛每一刀下去都能听懂草木的心思——而自己呢?昨天还在花市对着花农喋喋不休,问了三遍“晚梅是不是真的能开十五天”,被旁边的老太太笑话“年轻人比姑娘家还絮叨”。

此刻看着绪里将梅枝插进浅钵,他忽然想起自家别墅的温室。那些被恒温养着的玫瑰永远开得张牙舞爪,花瓣上总沾着人工喷雾的水珠,远不如眼前这带着晨露的白梅顺眼。“顺眼”这两个字刚冒出来,他就赶紧掐断念头,耳尖却热得发烫——这分明是绪里说过的话,上次她指着庭园里的野菊说“草木顺了时节,看着就舒心”,原来他连这些琐碎的话都记得。

听见美作打趣,他嘴上硬邦邦地反驳,心里却在打鼓。方才蹲下来拾花枝时,竟下意识地把断口斜着对齐竹篮边缘,这小动作分明是上周偷学绪里的。那时她蹲在池边收拾残荷,也是这样轻手轻脚,说“花谢了也是性命”。他当时还在心里撇嘴,此刻捏着山茶梗的指尖却微微发颤,生怕力气大了捏碎那半枯的花瓣。

绪里问他要不要学系和服腰带时,他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群蜜蜂撞来撞去。上周在和服店试穿时,他对着镜子把腰带缠成了麻花,店员憋笑的样子至今还在眼前晃。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请求,连自己都惊了——从前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是挥挥手就让人送到眼前,哪曾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

蹲在地上缠竹凳腿时,麻绳在指间绕成死结,他忽然想起绪里系花材的样子。她总用浅褐色的棉线松松打个结,说“太紧了会勒伤花茎”。原来不知不觉间,他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看在眼里。阳光透过梅枝落在手背上,那些常年握方向盘的茧子仿佛都变软了,他盯着那团乱糟糟的麻绳,忽然希望这竹凳能松得再厉害些,好让他多蹲一会儿,多看会儿绪里插花的侧影。

晚风掀起竹帘时,他闻到绪里发间的香气,混着梅蕊的清冽,比名家调出来的香氛好闻百倍。方才她替自己拂去梅瓣的指尖,凉丝丝的像沾着晨露,他跳开时心里其实在懊恼——为什么不多忍一秒?哪怕只是让那触感多停留片刻。望着石桌上半绽的梅蕊,他忽然懂了花泽类说的“枯荣相生”,就像他这颗被宠坏的石子,竟也被绪里这汪清水磨出了些温润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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