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第一次见面。”江漓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

“嗯……那你咋看着这么眼熟？”

“可能是荣誉墙吧，反正我见过你。”江漓顿了顿，“好几次”

午休快上课那阵铃声刚落，下课铃紧跟着一响，教室里同学三三两两起身，往食堂去了。

李宇走过，招呼道“余哥，走不！”

“走”

他又凑到江漓身边“漓哥，走！”

“嗯”

他这自来熟性子，和谁都能很快混熟。

去食堂路上，李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余生听着应付几句，江漓一声不吭听他俩聊天，侧过头看周余生。

周余生突然转过头“江漓！”

“嗯？”

“你一直看我干嘛？”

“好看”

“……？”周余生唰的一下脸红了，别过头不看他

再瞧李宇，一脸吃瓜贱笑，周余生踹了李宇一脚，瞪他

看那表情就知道周余生害羞了，脸红得跟灯笼似的

“余哥你脸好红……”

“闭嘴！”

江漓瞧着周余生恼羞成怒的样子，“扑哧”一下笑出声。

周余生猛地回头，瞪向对方，气呼呼地说：“你笑他？不都因为你！”

那人忙不迭应和：“嗯嗯嗯，怪我，怪我还不行嘛。”

食堂排队打饭的队伍里，周余生前头有个男生，一直低头闷玩手机，明明身前空位还空着，周余生耐着性子，轻声问：“你好，你可以往前走一下吗？”

那男生头都没抬，不耐烦地甩过来一句：“催什么催！”

周余生刚想再开口理论，又有个男生挤过来，热络地招呼：“浩子，不错嘛，还给我留位！”

刘浩这才慢悠悠抬起头，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看着有点唬人。他伸手指向周余生，恶人先告状：“这小子刚刚还想管教我！”

周余生见这人蛮不讲理，也不再装好好先生，直接开怼：“我说你怎么插队呢！看不见排后面啊？你是头上插天线，接收不到正常人话是吧？这么听你爹话，当 dog 呢？”

刘浩瞬间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干架，江漓从后面稳稳拦住周余生，淡淡开口：“怎么了？”

江漓原本微微低着脑袋，这会儿抬起眼皮扫向俩人，个子高挑，气势稳稳压住这闹事的俩小子。

这俩人在学校附近混过些日子，认出江漓，也多少知道他的厉害，本以为江漓不会管周余生这茬事儿，没成想……

当下就泄了气，灰溜溜地排回队伍后面去了。

李宇在一旁看傻了，回过神猛夸：“漓哥牛逼哇！”

江漓笑着轻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心里默默想着：你要是知道我的来历，就不会只觉得“牛逼”这么简单咯。

三人打完饭，找了张空桌坐下。饭桌上，李宇开启滔滔不绝模式：“学校食堂贵是贵了点，但这饭是真好吃！”

说着还一拍桌子，信誓旦旦道：“我跟你们说，我要吃一辈子学校的饭！”

周余生笑着瞥他一眼，江漓也跟着轻轻笑，食堂里的喧闹，衬得这一幕格外鲜活。

晚自习结束，校园被静谧笼罩，周余生百无聊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校园一隅，那棵粗壮的桂花树静静伫立，据说建校时便扎根于此，岁岁年年，见证着学校的变迁，也被学校悉心呵护着。

周余生踱步到树下，淡雅清甜的桂花香悠悠飘来，思绪瞬间被扯回往昔。

小时候，外婆最疼他。那时的他，总爱抱着书爬上桂树，坐在枝头，让细碎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书页上。

米粒般的黄花缀满枝头，风拂过，簌簌落在书页间，像大自然写下的诗。

外婆总会端着一盘蒸好的桂花糕出现，糕体莹润，表面点缀着枸杞与花瓣，光是看着，就甜了心窝。

周余生咬一口，软糯裹挟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外婆怕他噎着，轻轻拍他后背，笑眼弯弯：“慢点吃，都是你的……”

可如今，外婆早已不在，那些温暖的画面，成了心底触不到的柔软。

“嗒” 一粒石子突然落在脚边，周余生猛地回神，抬眼就见江漓站在不远处，笑意朗朗：“Hi，周余生同学，好巧啊。”

周余生瞥他一眼，淡淡应道：“嗯，挺巧的。”

“你也喜欢桂花？” 江漓绕着树走过来，目光落在簌簌飘落的花瓣上。

“挺喜欢的。” 周余生望着枝头繁花，声音轻得像叹息。

江漓追着问：“为什么？”

周余生闭眼，任凉风拂过脸颊，再睁眼时，月光倾泻在他眼底：“小时候，外婆总给我蒸桂花糕，我很喜欢她做的桂花糕，有种独特的味道……”

我也怀念那种味道，因为再也尝不到了

月光铺满地面，江漓静静靠着树干，忽而唤他：“周余生。”

周余生回头，就见江漓朝自己走来，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江漓伸出手，掌心向上，像捧着一片温柔的月光：“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桂花香在夜色里流淌，这一刻，过往的遗憾与眼前的期许，悄然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