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简枫×白嘉相
一、初遇
旧宛城破晓之前,雨丝像灰白的针。
白嘉相在码头栈桥尽头擦枪,枪管凝着一层潮气。
亓简枫撑着一把黑伞走来,伞骨滴水,落在她靴尖。
“借火。”他说。
白嘉相把火柴抛过去,没抬头。
火柴在半空被雨浇灭,亓简枫伸手接住,指间一捻,火苗竟重新窜起。
白嘉相这才抬眼——
那是一张过分干净的脸,像雪地里刚削出的冰片,眼底却燃着不合时宜的篝火。
她拇指抹过枪机,忽然笑了:“魔术师?”
“医生。”亓简枫把火苗递到她唇边,“专救将死之人。”
二、并肩
半年后,新乐园一期试运转。
白嘉相负责安保,亓简枫负责“转生”临床评估。
他们在同一层实验室工作,却隔着一条走廊的消毒水味。
凌晨三点,警报骤响——
实验体暴走,玻璃碎成雪。
白嘉相踹门而入,一枪托砸碎锁链,把亓简枫从失控的机械臂下拖出来。
血溅在他白大褂,像雪地落梅。
他按住她肩,声音仍稳:“别杀他们,他们只是还没学会怎么活。”
白嘉相枪管抵着他下颚,呼吸交叠:
“那你先教会我。”
三、裂隙
“转生原液”失窃那天,监控只捕捉到一抹白影。
白嘉相的通行记录被删得干净,唯独留下亓简枫的指纹。
高层会议室,灯光冷得像刀。
亓简枫站在投影下,声音低却坚定:
“原液是我拿的,与她无关。”
白嘉相踹门而入,枪尖直指他的背脊:
“闭嘴。”
她转身面向董事会,一字一顿:
“原液在我这,要审,冲我来。”
亓简枫回头看她,眼底第一次出现裂缝。
那裂缝里,不是愤怒,是疼。
四、逃亡
雨夜,废弃地铁隧道。
白嘉相把最后一支止血剂推入他静脉。
亓简枫靠在锈迹斑斑的站台柱,指间转着那枚空弹壳:
“你本可以置身事外。”
白嘉相用匕首划开自己衣袖,替他包扎枪伤,声音冷淡:
“我嫌麻烦。”
匕首尖挑开他衬衣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旧疤——
那是她三年前误伤他的证据。
她指腹摩挲疤痕,忽然俯身,舌尖舔去渗出的血珠。
“还疼吗?”
亓简枫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像话:
“疼,但不想让它好。”
五、诀别
桂湖底爆炸前夜。
亓简枫把偷来的“转生原液”注入自己静脉,剂量足以杀死十个成年人。
白嘉相踹开实验室门,枪口对准他太阳穴:
“你疯了?”
亓简枫抬手,冰蓝色液体顺着他腕骨蜿蜒:
“原液需要活体载体,才能被带出乐园。
我死,他们就不会再追你。”
白嘉相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耳垂嵌入墙壁。
她声音发抖,却一字一顿:
“你敢死,我就敢让整个乐园陪葬。”
亓简枫笑了,那笑意像雪崩前最后一缕阳光。
他伸手,指尖擦过她眼尾:
“白嘉相,你哭起来真难看。”
六、余烬
三年后,新乐园二期废墟。
白嘉相在一间倒塌的诊疗室找到他留下的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沙沙电流里,他的声音温柔而遥远:
“如果你听见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成功把自己变成了钥匙。
别来找我,去打开你该打开的门。
还有——
那天雨夜的火柴,其实是我故意让它熄灭的。
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为我再点一次火。”
录音结束,白嘉相坐在废墟里,点燃一支烟。
火光映着她指间那枚空弹壳——
弹壳里,藏着半卷被血浸透的纸条:
【活下去,然后忘了我。】
烟燃到尽头,烫在她指腹。
她没松手,只是轻声骂了一句:
“骗子。”
七、尾声
很多年后,有人在旧宛城遗址开了一间诊所。
诊所门口挂着风铃,铃舌是半枚空弹壳。
风过时,铃声清脆。
诊所的医生姓白,左耳缺了半块软骨。
她总在黄昏时分,坐在门槛上等一个人。
那人没来,她也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