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阵的风与歌·迁徙前的告别》

第二十三章教室里的“羡慕雨”

半个月后的清晨，珊瑚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三年级（2）班的教室却安静得反常——讲台上堆着一摞《海洋生物小测卷》，粉笔盒敞着口，几支珊瑚笔滚落在地。阿米的小海葵触须蔫蔫地垂在课桌上，小章鱼们把触须卷成麻花，连最活泼的小海胆都缩在壳里，只露出半颗眼睛。

“同学们，安静。”星瑶老师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度，她的淡粉色伞盖微微蜷缩着，触须尖沾着未擦干的海草汁，“今天开始，水母班的同学要参加大迁徙，课程暂停三天。”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片抽气声。

“太好啦！”坐在第一排的小章鱼阿强猛地站起来，触须差点打翻粉笔盒，“我表姐去年迁徙时说，巨石阵的风里有草莓蛋糕味！”

“才不是！”小海葵阿米戳了戳他的触须，“我妈妈说，迁徙时要跟着音乐跳舞，要跳三天三夜！”

“都安静！”星瑶老师用触须轻敲讲台，“非水母班的同学留在教室复习，水母班的同学记得——”她的目光扫过后排的库里巴和巴里克，“化形装备要提前检查，迁徙夜别贪玩，跟着爸爸妈妈的伞盖走。”

库里巴摸了摸书包侧袋的海草笛，巴里克则捏了捏口袋里的贝壳项链——那是上周他和库里巴在人类遗迹捡到的，内侧刻着螺旋纹，和巨石阵的石头纹路一模一样。

“老师，”阿米突然举手，“为什么只有水母能参加迁徙？我们也想听创生之歌！”

星瑶老师的触须尖泛起银灰色，声音里带着歉意：“因为迁徙是水母族的本能呀。五亿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是靠这场迁徙记住快乐的。非水母的同学不用羡慕，等你们长大啦……”她顿了顿，“说不定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迁徙’。”

阿米扁了扁嘴，小海葵的花盘耷拉下来。小章鱼们也蔫蔫地趴在桌上——他们都想跟着水母同学去海边，哪怕只是看一眼巨石阵的影子。

第二十四章迁徙前的“秘密准备”

放学时，库里巴和巴里克被各自的妈妈叫住了。

“库库，过来。”库里巴的妈妈站在教室门口，伞盖泛着温柔的荧光，手里提着一筐刚烤好的海草饼干，“今晚要把化形尾巴再检查一遍。”她的触须轻轻卷起库里巴的后颈，“去年的疤痕还疼吗？”

“不疼啦！”库里巴仰起头笑，后颈的淡粉色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妈妈，我会像去年那样，跟着你的伞盖飞！”

“妈妈相信你。”库里巴的妈妈摸了摸他的头，从筐里掏出一块海草饼干塞给他，“这是‘勇气饼干’，去年迁徙夜你吃了它，连最凶的礁鲨都怕你呢！”

另一边，巴里克的妈妈正蹲在他的课桌旁，帮他整理校服下摆的淡蓝色鳞片。“巴里克，”她的声音像泡在温水里的珊瑚，“今年迁徙夜，你要试着自己化形。”

“我自己？”巴里克的尾巴尖抖了抖，“去年我还要妈妈帮忙收触须呢！”

“因为你七岁了呀。”巴里克的妈妈笑着卷起他的触须，“七岁是水母化形的黄金年龄，就像库里巴八岁时能自己展开伞盖一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淡紫色的珍珠，“这是‘记忆珍珠’，挂在脖子上，能帮你记住迁徙夜的声音。”

巴里克接过珍珠，触须尖轻轻碰了碰妈妈的伞盖：“那……你会在我身边吗？”

“当然。”巴里克的妈妈用触须卷住他的手，“等你变成原始形态，我就站在你身后，像去年那样。”

第二十五章迁徙夜的“告别仪式”

傍晚时分，海水开始泛起淡紫色的涟漪。库里巴背着书包，跟着妈妈往海边走。路过教室时，他透过珊瑚窗看见——阿米正趴在讲台上，把脸贴在玻璃上看他们；小章鱼们挤在窗边，触须尖都快贴到玻璃上了；星瑶老师站在门口，朝他们挥了挥手。

“妈妈，”库里巴拽了拽妈妈的裙摆，“我们能不能……和阿米说再见？”

“当然可以。”库里巴的妈妈停住脚步，伞盖微微展开，“阿米，要好好复习哦！”

阿米的触须“唰”地竖起来，小海葵的花盘转得飞快：“库库！巴里克！记得把创生之歌录给我听！”

“一定！”库里巴和巴里克同时喊。

巴里克的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海草糖，分给围过来的非水母同学：“这是‘祝福糖’，吃了能带来好运。”

小章鱼们接过糖，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阿姨！我们会乖乖复习的！”

阿米攥着海草糖，突然踮起脚尖，往库里巴手里塞了颗小贝壳：“这个给你！是我在海边捡的，里面有我吹的海螺声！”

库里巴低头看了看贝壳——里面果然传来“呜呜”的海螺声，混着阿米的笑声：“迁徙夜的风会把我的声音传给你，你就知道我没羡慕你啦！”

第二十六章巨石阵的“欢迎仪式”

夜幕降临时，海边已经聚满了水母家庭。老水母们穿着传统的螺旋纹长袍，年轻的父母们抱着化形装备，小水母们则举着荧光棒跑来跑去。库里巴的爸爸正站在一块高礁石上，用触须敲着贝壳，吹响“集合号”。

“出发！”爸爸的声音像海浪拍打着礁石，“跟着我的伞盖，别掉队！”

库里巴和巴里克跟着爸爸妈妈游向海平面。月光下，八座巨石阵像八颗巨大的珍珠，浮在泛着金光的海面上。风里已经飘来了若有若无的旋律——是海绵宝宝最爱的《我准备好了》，混着老水母们的哼唱。

“要变啦！”库里巴的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库里巴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他的校服突然变得轻盈，裙角的螺旋纹闪起了珍珠色的光。他的后颈微微发痒，那是化形完成的前兆——

下一秒，他看见自己的手变成了透明的触须，皮肤泛起淡淡的荧光，伞盖从背后缓缓展开，像一朵绽放的蓝莲花。

“成功啦！”巴里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库里巴转头，看见好兄弟正飘在半空中，淡蓝色的触须轻轻晃动，尾巴上的鳞片闪着和巨石阵一样的光。巴里克的脖子上挂着记忆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

“出发吧！”爸爸的水母伞卷住他的腰，“音乐要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风里的“旧朋友”

八座巨石阵之间，海水开始旋转。漩涡中心浮起无数珍珠色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飘着熟悉的旋律。库里巴跟着爸爸妈妈飘向巨石阵，他的触须轻轻碰了碰最中央那块石头上的螺旋纹——和五亿年前的某个清晨一样。

“咚哒咚哒——”

风里的旋律突然清晰起来。库里巴听见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噜噜”声，那是返祖的水母们在兴奋地打招呼。他低头望去，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海水里变成了圆头圆脑的模样，周围围着一圈跳舞的水母，背景是歪歪扭扭的太阳和云朵——那是海绵宝宝刻在石头上的画。

“看那边！”巴里克突然指向最中央的巨石阵顶端。

那里卡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金属片——正是去年迁徙夜他们在巨石阵顶端发现的。此刻，金属片突然脱落，露出下面更清晰的图案：一只黄色的海绵正把水母们“赶”进石头圈里，派大星躲在石头后面偷笑，背景是八座巨石阵，每块石头上都飘着螺旋状的音符。

“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库里巴和巴里克同时喊出声。

风里的旋律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库里巴听见——

- 海绵宝宝的“噗噜噗噜”笑声，混着派大星的“嘿嘿”欢呼；

- 章鱼哥的萨克斯声，从远处的珊瑚礁传来；

- 老水母们的哼唱，和五亿年前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 还有阿米的海螺声，小章鱼们的“加油”声，星瑶老师的祝福声……

“原来他们都在！”巴里克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海绵宝宝、派大星、章鱼哥，还有教室里的同学们！”

库里巴的伞盖随着旋律轻轻摇晃。他忽然明白——迁徙从来不是“只有水母的派对”，而是所有记得快乐的人，一起用风、用石头、用记忆，编织的一场盛大狂欢。

第二十八章三天三夜的“快乐储蓄”

迁徙夜持续了三天三夜。

第一天，老水母们讲五亿年前的故事：“那时候海面上还没有人类，我们住在温暖的浅滩，每天摘海草做蛋糕。有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总爱蹲在我们礁石堆旁，他用石头敲出咚咚的节奏，我们就跟着跳舞……”

第二天，小水母们和新生的小水母一起跳舞。那些才七岁的小不点儿，伞盖薄得透光，触须软得像海藻，却学得比谁都认真。库里巴教一个小水母打拍子，巴里克则帮另一个系歪了的裙带。

第三天，音乐渐渐弱了下去。老水母们的伞盖开始收缩，原始的触须慢慢变回柔软的伞盖。库里巴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却又无比充实——他记住了所有旋律，记住了所有舞步，更记住了那种“快乐到忘记时间”的感觉。

“要变回来啦。”妈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库里巴的伞盖缓缓收起，荧光逐渐暗去，皮肤恢复了人类的质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原来的样子，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温暖。

巴里克就飘在他旁边，尾巴上的鳞片已经完全隐去，但眼睛里还闪着珍珠色的光：“库里巴！你说，阿米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教室里听我们录的歌？”

“肯定呀。”库里巴笑着点头，“等我们回去，要把创生之歌放给他们听！”

第二十九章归程与“新的开始”

返程的路上，海水泛着温柔的蓝色。库里巴和巴里克坐在爸爸们的伞盖上，望着远处的巨石阵。月光下，石头上的螺旋纹泛着珍珠色的光，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星。

“巴里克，”库里巴突然说，“明年迁徙夜，我们带阿米和小章鱼们一起来好不好？”

“当然！”巴里克眼睛一亮，“不过要等他们变成水母……”

“不用！”库里巴打断他，“星瑶老师说过，快乐不需要化形。就算他们还是人类形态，也能听见风里的歌。”

巴里克想了想，用力点头：“对！我们可以把创生之歌录在海草糖里，分给他们吃！”

两人的笑声飘在风里，混着海浪声、珊瑚礁的轻响，还有远处传来的《我准备好了》的旋律。

路过教室时，他们透过珊瑚窗看见——星瑶老师正站在讲台上，举着贝壳播放视频。画面里，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举着贝壳喇叭，水母们围着巨石阵跳舞，背景是漫天的星光。

阿米和小章鱼们挤在窗边，眼睛亮得像星星。

“库库！巴里克！”阿米挥了挥手里的海草糖，“我们听到创生之歌啦！里面有你们的笑声！”

库里巴和巴里克笑着挥手。他们的伞盖（虽然此刻已经收了起来）微微发烫，触须尖泛起珍珠色的光——那是水母祖先的记忆在苏醒，是所有快乐在传递。

第三十章巨石阵的“永恒约定”

深夜，库里巴和巴里克躺在沙滩上，望着满天繁星。他们的校服上沾着荧光斑点，像撒了一把星星糖。记忆海草泡在玻璃瓶里，泛着淡紫色的光，里面的画面若隐若现：两个穿校服的小水母，和一只粉色的海星，手拉手站在巨石阵前，背后是漫天的星光。

“今天玩得真开心。”库里巴摸着口袋里的贝壳项链，“原来派大星的游戏，是让我们和祖先一起玩呀。”

“嗯。”巴里克望着海平线上的粉色星星，“我听见风里说，明年迁徙夜，派大星会回来和我们一起捉迷藏。”

“真的吗？”库里巴坐起来，“那我们要准备什么？”

“海草糖！”巴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星瑶老师说，这是‘友谊的甜味’，祖先们最喜欢。”

“还有贝壳项链！”库里巴举起自己的项链，“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派大星一定能认出来。”

两人笑着把海草糖和贝壳项链放在沙滩上，摆成“欢迎”的形状。海浪轻轻漫过来，带走了糖纸，却留下了贝壳项链——它被海水冲到了一块刻着螺旋纹的石头上，和之前的画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新的画面：两个穿校服的小水母，和一只粉色的海星，手拉手站在巨石阵前，背后是漫天的星光。

风里又飘来了若有若无的旋律。库里巴张开双臂，感受着触须在风中轻晃——这一次，他听懂了最清晰的节奏：

“快乐永远不会过期，

记忆永远新鲜，

只要还有孩子欢笑，

只要还有故事流传，

巨石阵的风与歌，

就会一直唱下去。”

（全文完）

无题